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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
他呢喃,不知重复了多少句小幺。
别离前的半个多月,他们过得并不顺遂。
相敬如宾的疏离,一直在折磨着他。
清晨,他在睡榻上,轻吻她的额,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小幺,朕走了。”
他是希冀她能相送的,可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惺忪未醒地嗯了两声。
义隆知晓,她其实是清醒的。
他们的相处不知从几时起竟成了心照不宣的相欺相瞒。
不能细想,一想,心口就疼。
义隆觉得此刻他的心就像被撕裂开了,只有更紧地拥住她,在她耳畔呢喃她的名字,他的心才稍稍舒展一些。
可他的轻喃终究被芜歌清冷的声音打断,“怎么回来了?”
“朕舍不得你。”
义隆的眉眼和声音俱都捂在芜歌的颈窝里,听着却还是带着近乎哽咽的隐忍轻颤。
芜歌轻叹,总算伸手攀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拍,听着明明是宽慰,却句句戳心:“抚存悼亡,感今怀昔,阿车,你好情深呐。”
义隆的背脊僵了僵。
许久,他才轻声道:“小幺,朕写这句时,不知为何脑海冒出的人是你。”
芜歌笑了,越发用力地拍了拍他:“你又哄我了。
阿车,徐芷歌才是亡故的那个。
存活下来的是阿妫。”
义隆全然不顾她的嘲讽,兀自紧拥着她:“小幺。”
他张了张唇,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说出那句“等朕回来”
。
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小幺,对不起。”
义隆忍着满心的酸涩痛楚,说着这一路折磨得他不得折返回头的话,“若是可以,朕情愿用江山皇位换时光倒流。
朕可以不是九五,不是宜都王,只要是你的阿车就够了。”
芜歌的讽笑残留在唇角,眼角却是一片潮润。
她攀住阿车的背,终于还是不争气地说了不该说的话,“阿车,珍重。”
帝后谯楼相拥,洒泪道别,看在宫人眼里有多情意缠绵,在彼此心里就有多痛彻心扉。
直到多年后,芜歌都记不清那日,到底是阿车先翻身上马,扬鞭离去,还是自己先钻入马车,去往公主府。
而义隆却清晰地记得,那日,他们一马一车,并肩而行,静默地走了一路。
那一路,每一步都似钝刀割在他的心口。
而小幺却记不得了。
正如邱叶志说的,“徐芷歌,其实,你我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懂得分身和放过自己,否则,你我也活不到今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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