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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宗的父母见了蔡钟磐,自是喜不自胜,听闻三原遭遇,更是多有同情之心。
血脉相连,外头环境乱,走投无路不能不帮,即使兴平里族人是自身难保,终究比飘零在遍地贼人的陕北好些。
家中是欢天喜地为蔡钟磐与其妻弟陈汝吉准备饭食,可惜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昨日被刘承宗宰了炖汤,一时间也拿不出个肉菜。
难得让刘家在中午吃了顿饭。
等下午吃过饭,人们心里头都泛起了嘀咕,就连老爷子刘向禹都走到院子里好几趟,抬眼朝北边望着。
“北边怎么,还没动静呢?”
按时间推算,官军如果要在早上与贼人交战,那这会老庙庄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们之间距离只有区区七八里,交战的动静听不到就算了,总不该连个黑烟都没有。
刘承宗也坐不住,去马厩牵来战马要去北边看看,被蔡钟磐拦住,道:“狮子,舅跟你一起去,给我找一两火药。”
“火药?舅舅你用得上?”
面对他的疑问,蔡钟磐把那根八尺长的夹刀棒靠在门上,返身从背囊里掏出把双管手铳,道:“这个比弓还好使。”
舅舅从包里掏出这玩意可太让刘承宗目瞪口呆了,接过来看了又看,意外道:“这从哪来的?”
这手铳做工精良,双管平行、长短相同、口径亦相同,铳管尺长、内径四分、外径一分厚,下有双扳机,连接上面插火绳的双机头,铳管下木铳床有一黄铜盖,内藏通条。
木质弯曲铳柄拿在手上沉甸甸,原型的铳柄底部还有一可拉开的小木盖,拉开后内里藏十余颗铅丸掉出坠地,让刘承宗慌里慌张好一顿捡拾。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种短柄手铳,而且一见就是两个管,可在他脑海另一份记忆里分明看出这东西有不同与这片土地的血统,脱口问道:“西人火器?”
“嗬!
狮子不出延安府懂的还挺多,正经三原造,葵心先生给你舅的杀贼赏赐,先生受洗入了景教,跟泰西夷人极好,学到好些东西。”
蔡钟磐笑道:“先生那也有一柄,看着比这个更好些,是泰西夷人送的礼。”
刘承宗另一份记忆里对外国人尤其西方人的印象很深,不过他没想到在陕西居然也会听闻西人教会的消息,不由得问道:“舅舅,你见过泰西夷人么?”
“见过几面,除了长得暖和点,跟咱没啥不一样。”
长得暖和?
暖和好像并不是个形容长相的词。
正当刘承宗百思不得其解时,就见蔡钟磐一脸严肃吐出俩字:“毛长。”
刘承宗对这个解释忍俊不禁,紧跟着就听舅舅道:“不过他们都自称西儒,学起四书五经来比生员举子还要用功,因有士人入教,三原许多百姓也跟着信了教。”
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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