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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侍卫毕恭毕敬低下头,朝大门内抬手引去。
帝梓元未及抬步,突然风起,寒风料峭,吹得门前的大红灯笼左右飘摇。
她低低咳嗽一声,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氲红。
一年前散功之时她损耗过大,虽有姑祖母拿来老头子的丹药疗养,却伤了根基,这一年征战沙场,未得片刻休养时间,顽疾也就落了下来。
每逢寒日,受损的心脉必会隐隐作痛,影响功力。
如意闻声朝帝梓元看来,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帝梓元朝她安抚地摇摇头,拢了拢大裘,对着门口的侍卫抬了抬下巴,“上前带路。”
这几个字儿从帝梓元嘴里吐出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领头侍卫怔了怔,竟真的低眉顺眼默默领着帝梓元和如意朝内院而去。
拐过石拱门时,盔甲摩擦的窸窣声从身后传来。
如意用余光朝后扫了一眼,见一队手握长戟的黑甲侍卫从内门涌出将大门四周严严围住。
连家的黑甲军,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如意心底陡然而生一阵寒气。
她垂眼看了看帝梓元气势若闲的脚步,慢慢平静下来。
大门重重闭合的声音隐隐入耳,领头侍卫见帝梓元和如意神情如常,未有半点慌乱,将心底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放下。
一主一仆两个女子走进这龙潭虎穴插翅难飞的将军府,若不是真的西家小姐,决计不会如此坦荡。
大门外,领着护卫一路飞奔而来的君玄看着缓缓闭紧的施府大门,神情凝重。
“传令下去,计划提前。”
“小姐?”
君玄身后的护卫君汉一惊,“大靖的军队还没来,咱们要是现在动手……?”
一年前城池陷落后,君家便着手将暗棋埋入北秦军内部,只等大靖军队攻城之时里应外合,一举摧毁北秦大军,助大靖夺回军献城。
若是如今贸然动手,这一年的筹谋隐忍岂不前功尽弃?
“举国之乱,岂是一个君家能力挽狂澜,韩烨和梓元要是死在军献城里,边疆大靖军队群龙无首,不出三年,大靖必亡。”
君玄声音冷沉,果断地摆手,“去吧。”
她顿了顿,又道:“君汉,城内的事由你做主,挑十五个死士跟我去五里亭。”
“小姐?”
君汉提马欲回,听见此话,忙勒马停住,“侯君若从施府内逃出,必走五里亭,届时连澜清势必率大军围堵,您留在城内坐镇,让我去接应侯君……”
“不用。”
君玄摇头,朝施府内遥遥望了一眼,眼底晦涩不明,“和连澜清的最后一战,我一定要亲自去。”
这一战,无论生死,都是她君玄对施家上下几十口和满城百姓的交代。
她不去,此生难安。
“成什么体统?”
连澜清走进内院,望着大堂内被团团围住的连洪,沉喝一声。
连澜清的喝声杀伐果断,带了几分铿锵的军伍之气来,堂中的生意人哪受过这等威压,一下便被骇得从连洪身边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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