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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虽然早逝,却是在继母之前过门,是您名正言顺的嫡妻,她为祖父祖母送终,为您生了二子一女,说的难听些,继母若是见了母亲牌位,是要行妾礼的。”
“国子监那里有两个名额,便应按尊卑划定,阿轩是嫡长子,得一个名额理所应当,阿昭是嫡次子,得一个名额,也没人能说二话。”
“您要是执意将名额给阿盛,别人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锦书莞尔,语气舒缓:“只是,万一被人寻事参了一本,岂不是会有人责备父亲不治家事,混乱尊卑?
我听说,国子监祭酒柳大人家风清正,素来……最反感这些的。”
若是她只说前面,姚望或许会反驳回去,但涉及到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他便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
喜欢的儿子固然重要,可归根结底,又如何能大过自己前程。
没有在意张氏拼命往前的眼神,他沉吟片刻,颔首道:“确实。”
张氏脸色难以察觉的一黯。
长叹一口气,姚望目光中有了歉意,向三儿子姚盛道:“阿盛,只好委屈你了。”
“无妨,”
姚盛笑的有些牵强:“自然应当以家事为重。”
姚望目光触动,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锦书依旧站在一边,面色平静如秋水,只有在看见姚望歉然的神色与姚盛捏成拳的手掌,才不易察觉的一哂。
是啊,姚盛去不成国子监,真是遗憾,真是对不起。
可说到底,姚盛不过是失去了他本就不该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的弟弟被要求为姚盛让路的时候呢?
——父亲,你可是云淡风轻的很。
张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幽冷,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推姚望一下,低声道:“夫君,你忘了,还有……”
似乎是被这句话从幻境中惊醒,姚望恍然道:“哦,我倒忘了,还有另一桩事。”
他目光扫在两个女儿身上,儿子委屈却通识大体的模样,与妻子隐约泛红的眼圈依次在脑海中闪过,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锦书身上。
“锦书,”
姚望顿了顿,缓缓道:“宫中侍从人数稀减,自然是要添补的,圣上不欲使之鱼龙混杂,便决定,宫人全数自六品及以下官员家中拣选……”
他语气有些艰难:“我们家……也有一个名额。”
“父亲,”
一直没有开口的姚昭望向他,道:“按我大周旧例,嫡长女可与嫡长子比肩,这种差事,如何也落不到姐姐头上的。”
他微微笑了:“有母亲在呢,锦瑟若是入宫,她自会操持一切,如何用得到姐姐?”
姚望本就耳根子软,被儿子这样一说,脸色不由一僵,想打退堂鼓了。
张氏心中暗恨,眼圈儿迅速红了,看着姚望,无声的哀求他。
“话是这么说,”
姚望咬紧牙根,看向锦书,道:“可是,阿瑾和阿盛已经让出了国子监的名额……”
“父亲!”
姚昭陡然加重语气:“那不是他们让出来的,而是他们本来就不该得到!”
转目看向张氏,他缓缓道:“母亲若是连这个准备都没有,当初,为什么要做人继室?”
锦书母亲程氏的门第,比姚家还要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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