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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却喜欢听别人夸奖两个弟弟,听承安这样讲,倒是想起一桩前事:“圣上之前还说,阿轩若是中了会元,他那里有赏,现下果真中了,可别随便找东西来敷衍,若是如此,我必是不依的。”
她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的为弟弟欢喜,眉目间喜嗔交加,少见的没有多思。
可正因如此,才更叫承安心头涌上万般滋味,酸涩难言。
不欲搅扰她此刻纯然的欢喜,他低垂下眼睑,言不由衷:“言出必行,圣上既然许诺,自然会践行,如何会敷衍呢。”
“二殿下说的是,”
红叶在侧凑趣,随之笑道:“有娘娘在,圣上才不会随意糊弄过去呢。”
“贫嘴。”
锦书笑意嫣然,挨着斜了一眼,却没有去反驳。
今次的总考官圣上点了侍中张英,这是他多年心腹,行事作风也投他胃口,姚轩被点了会元,或多或少是占了一点便宜。
这倒不是说圣上为他开了后门,或者说张英有意讨好谄媚,所以点了姚轩。
而是圣上行事必求务实,选出的心腹自然也是如此,姚轩文风朴实,行文有道,阐述条理分明,对张英的胃口,这才被点了会元。
——世间的缘法,本就是很奇妙的。
姚轩中了会元,姚家与程家自然皆是真心实意的欢喜,因着张氏的关系,姚望见着长子还是有些尴尬,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赞誉的话,便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姚轩同他面面相觑一会儿,也不耐继续枯耗,客套几句,便回自己院子了。
姚望对着长子离去的身影看了又看,终究没有叫住他,只是独自在书房默默许久。
晚膳的时候,圣上方才回甘露殿去,锦书一见他,便开门见山的问:“圣上前些日子还说阿轩若是中了,便要重赏呢,现下结果出来,可是想好要赏什么了?”
“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出,”
圣上挽着她手,一道到寝殿里坐下:“若说是赏金银,有你这个姐姐在,他必是不缺的。
若是直接授官,反倒叫人说闲话,埋没他的才能,这样一想,倒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我可不听你说着说那,”
锦书一双明眸顾盼神飞,笑盈盈道:“应承了的话便要作准,可不许反悔。”
“不然,”
她低头去摸自己肚腹,又抬头向他一笑:“我就跟孩子取笑他父皇了。”
“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为他赐婚吧,”
圣上手背在她腹上一划,笑道:“朕也做个媒人,为他们添一份光彩。”
“我以为是什么呢,”
锦书斜他:“原是我早先就推拒了的,真亏七郎好意思拿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人想要,可还没有呢,”
圣上同她相处多了,脸皮也厚:“怜怜若是不信,只管去问,朕登基以来,可还是头一遭做媒人。”
两个人嬉笑着说了一阵儿,倒是亲热,用过晚膳之后,便一道歇下了。
春闱之后便是殿试,成绩如何全看圣上如此抉择,姚轩毕竟也要叫圣上一声姐夫,这层关系在,锦书倒是不怕他吃亏。
已经高中,无论能不能进三甲,都是其次了,只要不落得同进士出身上去,锦书总是满意的。
春闱结果已经出来,姚家之前同柳家商议的婚约也提上日程,姚轩与柳彤云是同年——说起来,柳彤云还要比他大几个月。
姚望带了礼物登门,同柳无书协商之后,将婚期定在了今年年尾,既是给姚轩熟悉授官之后生活的时间,也是给柳家足够的时间置办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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