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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地捏了捏怀里已碎成两半的香炉,闷声应了,忽略身后爽朗的笑声,拔腿而逃。
还未走进住所,却看落锁的院门前,抱着膀子蹲着一身着鹅黄布裙的女子。
“季亚子?”
一张素白的小脸扬起,脸上干涸的泪痕却十分醒目。
“...我没有地方去...”
不过几日未见,季亚子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能蹭个床么?”
季亚子有些怪怪的。
上次见她,虽心怀愤懑,可眼神灵动,生气满满。
可如今的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我倒了热茶递予她,她也不觉烫手,只一味地用手握着,掌心处通红一片。
“可是林博士难为你了?”
想了想,还是轻声发问,那日林湘姬发难的样子一跃出现在脑海。
季亚子没有答话。
“...或是你孩儿的病?”
心里咚咚地打着鼓,轻声道:“我阿爹开了医馆,虽不甚厉害,可村里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阿爹都有法子,不若我替你问问?”
季亚子的眼珠终于松动了,可却是落下一行清泪,流在她清丽的脸上,倒有些苍白幼弱的美。
“我就要离开京城了。”
许是她想通了什么,认命地闭了眼,放下手里早已凉透的茶杯,从袖口里递了包帕子给我。
展开来看,却是代表国子监职位身份的铜碟。
“你这是做什么?”
“我被广文馆除名了,”
季亚子抬起毫无生气的眼,看向我:“今日下的文令,原因是我无法服从安排,不适宜职位需要。”
季亚子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在我头顶,震得我半天没回过神。
“所以...我被舍院撵了出来,可笑我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工作,却也没交下什么朋友,不知道今夜能不能借宿你这儿?”
季亚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地道:“不过这样也好,再也不用担心齐儿,我可以自己照顾她了。”
眼看着季亚子扯了被子,转过身去假装睡去。
我心绪翻涌。
摸遍了全身上下,除了严决明那只被我摔坏的香炉,我可谓是口袋光光,分文没有。
可季亚子没了收入,回去老家,又带着病儿,她该怎么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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