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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桉从呆愣中缓过神,挠挠头小嘴就开始叭叭叭:“嗯,我长高了零点七厘米,以前的衣服都有些小了,我真的还在长个子,早上喝牛奶晚上也喝……”
她一口气说完,差点憋坏,仰起脸就撞进江砚含笑的清澈眼底。
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大脑空白,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真的很蠢。
江砚修长手指缓缓从她脑袋上平移到自己肩膀以下,难得笑了,“看来是真的。”
她想起去年,江砚带她打篮球的时候,很温柔地看着她说,画个刻度线,看看顾桉同学明年能长到哪儿。
而现在,就是他口中那个明年。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面前是他浅蓝色衬衫,不像警衬硬挺冷淡,是某种非常柔软的材质,身上冷淡的气场都被中和。
他衬衫袖口扣子没扣,暗色的伤痕露出一点端倪,从清白腕骨蔓延往上,到衣袖完全挡住的地方。
受伤了吗?
严重不严重?
除了她看到的伤痕,还有别的吗?
多不多……
她满脑子他受伤了她喜欢的人受伤了,大着胆子握住他手腕,掀开他衬衫长袖。
他手臂修长,目光所及之处伤痕蜿蜒,大的小的,长好的留下疤的。
最显眼的那条从手腕蔓延至手肘,因为他皮肤白,更显狰狞。
刚才被她忍下的大片酸涩瞬间决堤。
江砚垂眸,小姑娘细白指尖落在他手臂。
她穿夏季校服,蓝色领口的白色短袖,蓝色长裤,乖乖巧巧。
头发好像长长了,婴儿肥好像也消了些,但是眼睛依旧又圆又大,不可避免有些天真稚气。
但好像还是在他看不到的时间地点,从小朋友一下子长大了。
顾桉把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了一遍,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
自己掌心,他修长手指触感清晰,骨节分明,温度比自己低一点。
而他任由她牵着,低头看着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甩开。
顾桉触电一样松开手,白皙耳尖瞬间红透,热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觉得自己很像个轻薄美少年的大坏蛋。
她转身跑到小阁楼上找小药箱,不一会就又噔噔噔下来。
江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粉色的,像个糖果匣子。
里面各种胃药感冒药消炎药一应俱全,创可贴带着卡通图案朝他挤眉弄眼,目光所及之处花花绿绿热热闹闹。
她把小药箱放到茶几,又把他摁到沙发上坐好。
“你怎么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呀,你看你这些伤,怎么这么多这么多的……”
她把各种药膏药水摆在桌子上,江砚却想起小时候江柠过家家当医生的玩具,嘴角若有似无勾了下。
“你下次再受伤,我可不管你了……”
她瘪着嘴角嘟嘟囔囔,故意恶狠狠地说话,奶凶奶凶的小糯米团子一个,没听到他应声,仰起小脸用湿漉漉眼睛瞪他,“不信你就试试呀。”
江砚抿起嘴角,心里又酸又软。
他坐在沙发,她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帮他抹着药,手上动作很轻,还要紧盯着他眉眼,本来个子就矮,这样看着更小一团,总是让他觉得可怜兮兮。
他微微蹙眉,她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动作放得更轻,“没事吧?”
软软糯糯的小鼻音,温柔得像是哄幼儿园小朋友。
如果刑侦支队的众人在,就会发现他们传闻中的性冷淡、行走的制冷机器江砚,此时宛如被碰瓷专业户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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