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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尘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从断木瓦砾间慢慢地走了过去。
又是天崩地裂般一声震动,大殿的中央已塌落了下来。
瓦砾碎木,急箭般打在他背后。
他没有回头,他甚至连眼脑都没有眨一眨。
这不但要有惊人的镇定之力,还得要有绝对处变不惊的勇气,就因为他能镇定,就因为他有勇气,所以他避开了第一次杀机。
他刚刚一脚跨出大殿的门槛,外面就至少有五十件暗器闪电般打了过来。
如果他吃惊回头,如果他精神崩溃,他就要倒飞去。
像这座雄锗的殿堂样倒下去。
—勇气和信心,就是人的柱子,着人类长存。
—只要这两极柱子不断,人类就永远不会灭亡的
暗器刚刚被击落就有两道寒光惊虹般交剪飞来,是一柄剑,一把钩
傅红雪的刀已出鞘,刀光斜削,他的人已窜出。
他不敢停止回顾,他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致命的埋伏。
院子里的铜鼎犹在他瘦削的身子就像是标枪般飞出,落在铜鼎
一阵风吹来,他觉得冷如刀割,割在他肩上,低已被割破四寸长的伤口。
那一剑一钩来势之迅急四险,若非身历其境,绝对没有人能想象。
他肩上在流血,刀锋也在流血。
刀锋上的血是谁的?
那把钩,当然是公孙屠的鹰缘,剑却绝不是杨无忌的松纹古剑。
这柄刨还比杨无忌更快、更难、更可怕,何况杨无忌握剑的手已被砍断了。
傅红雪肩上的伤是剑伤,他的刀伤了谁?
大殿几乎已完全倒塌,他转身去看时,己看不见人影。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这不但是星宿海的规矩,也是老江湖们遵守不渝的原则
可是那把天王斩鬼刀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呢?他第一击腰斩奔马,第二击摧毁了大殿,他为什么不向傅红雪出手?他是不是真的会在后院等着傅红雪?
三
后院中清雅幽静,却还是看不见人影,一片青翠的桑木林中,有人曼声轻歌,歌曲温柔委婉,令人黯然销魂。
林中有三间明轩,门窗都是敞开着的。
走进树林,就可以看见一个天神般的巨人,箕踞在益窗的一张胡木床上,披头乱发,用一根金带束住,身上披着件镂金的坎肩,腰下却系着条虎皮战裙,一双豹眼炯炯有光,一身古铜色皮肤也在闪闪生光,看来就象太古洪荒时开天辟地的巨人,又象是波斯神话中不败的战神。
四个轻衫高譬的女人,环伺在他的身旁,一个手捧金杯,坐在他膝上,一个为他梳头,一个为他脱靴,还有一个正远远地坐在留下,曼声低唱。
她们正是那天和鬼外婆同乘一辆板车而来的,她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的妇人风韵。
若不是成熟的妇人,又怎么能承受这健壮的巨人?
屋角燃着一炉香,矮几上摆着柄刀,刀柄长一尺三寸,刀锋长七尺九寸,华丽的鳖鱼皮刀鞘上,缀满了耀眼的珠宝。
这柄刀就及天王斩鬼刀T这个人就是苗天王?
傅红雪踏着落时,慢慢地走过去。
他已看见了这个人,他的路上虽然还是完全没有表情/可是全身每根神经都已绷紧。
力能摧殿堂、腰斩奔马的刀,本只有在神话中才能寻找,可是现在却偏偏已在他跟前出现了。
窗下轻歌的女人,只回眸看了他眼,欲声依然如旧,听来却更凄凉。
手捧金杯的女人忽然叹息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要亲送死。”
梳头的女人冷冷道“因为他就算活着,一定也不好过”
脱靴的女人却吃吃地笑了起来,道“我喜欢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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