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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倒是没有后世隋唐时期那种坊市分明的格局,但不同的功能区域也都有着明确的划分。
“城北是大行台和丞相府所在,也是一座兵城,如果没有信符文书,最好不要轻易靠近,若被巡警的卫兵扣押,需经大行台审断才能脱身……”
大行台既是一个官称,也是一座衙署,是宇文泰借以掌控整个西魏朝廷军政大事的霸府,凭此完全架空长安的西魏朝廷。
入城后高仲密便示意众人下了马,一边在街上行走着,一边介绍城内格局风物:“城东居住的多是将领并其士伍,一旦有敌寇扰乱,曲巷中便可整顿备战。
也是豪奴刁竖横行,不是善地。
城南多官仓、豪邸,尚算宜居。”
李泰一边听着高仲密的讲解,一边打量这座城池。
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一座硕大的军营,街面上往来行走者多跨刀持杖,武风浓厚。
大街两侧还有哨塔望楼等军事色彩鲜明的建筑,显然城池的管理者是在把这座城池当作军营来管理。
由此也可见西魏政权的稳定性确实不高,就连华州城这样的政治中心都还要常年维持在军管状态。
“这里是城南领民都督府,我见阿磐你部属有多名胡卒,最好明早还是来作录籍。
西朝政治虽然不像东州那样贵胡轻汉,但咱们新来的降人,日常做事还是要谨慎一些。”
高仲密指着城南街旁一座院舍几重的官署说道,领民都督专管胡人民事,胡人城民所需要承担的劳役和赋税都与汉人不同。
李泰在若干惠营中时,已经将这些人的军籍消注,他们便属于自己的士伍部曲,可以不受官府管制。
但高仲密明显是被打击得有些谨小慎微,只求小心无错。
“我自赵贵军中脱困后,大行台召我府中相见,赐给田宅奴婢安家于华州。
邙山战败、虎牢又失,我自东入西、寸功未立,实在是受之有愧。
只因念着阿磐你还年少,前程大有可图,才厚颜领受下来,给你预留一份安身立命的家业。”
说话间,一行人便来到一座大宅门前,宅门前站立着十几名奴仆。
为首一个是三十多岁的胡人,远远的便迎上来,欠身拱手道:“司徒公!
这位少年俊士一定是李郎了,仆名贺兰德,充位公府长史,在事虽短,已经屡从司徒公口中听闻李郎事迹风采!”
如今的西魏仍承北魏官制、未作改革,在朝公卿有八公,高仲密所受封司徒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只是一个荣衔虚职,但也配给公府官佐。
这贺兰德应该是南迁汉化的鲜卑人,举止谈吐与汉人官吏并无明显的区别。
“这位正是我之前失散的世侄李伯山,今日重逢欢喜,有劳长史整备酒食以贺。
府内在劳的仆佣,也一并加餐!”
高仲密笑着对长史点头,然后又挥手对门前恭立的那些奴仆们说道:“你等群众也都入前来,瞧一瞧我贤侄人物风采,记住日后奉从何人!”
一群人在府邸门前简短对话,彼此认识之后便返回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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