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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堂中等了小半个时辰,周题才又匆匆返回,邀请他们入内探视。
房间中药气辛烈,且弥漫着一股香料都不能掩盖的腐败气息,李泰虽然少历疾病生死,但闻到这股味道,也觉得周惠达应该命不久矣。
“文安公,绰来迟了,请你见谅!”
苏绰弯腰行入帷幄,趋行入前小声说道,旋即帐内便响起一连串细语对话。
李泰站在帷外等候片刻,便听到苏绰提高声调说道:“往年公常叹息,关西人物乏甚列观,王事振奋有欠良才。
今我为你引见一位名门少贤,风采卓然可观,想能洗清公之视听!”
虽然苏绰没有直呼他的名字,但李泰猜到这话应该是在说他,于是便也俯身钻入帷幄中,抬眼见到一个样貌衰老、耳目迟钝的老人围衾坐在榻上,连忙入前弯腰作揖道:“少愚晚辈李伯山,见过文安公。”
“这、这是谁家儿郎,确是神采醒目、气态可观啊!”
周惠达嘴角抖了一抖,望着李泰说道。
苏绰又小声介绍了一下李泰的家世,周惠达那略显涣散的老眼不免又凝视几分,抬手指着李泰道:“原来是名门的少俊,前日还有你家少郎随亲来访,气态一样可观,但神采英俊却差了许多。
我虽衰老,但也喜见少流俊才,怎不孔怀同来?”
“伯山去年才趋义入西,与此间亲党尚未和洽共居,让文安公见笑了。”
李泰对于如今在关西的亲属也有些了解,闻言便猜到周惠达所言应该是一个名叫李礼成的少年,是李冲的后人,但他还没有时间去见面。
“好、好儿郎!”
周惠达似乎没有听清李泰的回答,点头含湖回应一声,又与苏绰小声谈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视线却又回望李泰,仔仔细细打量一番,那认真的眼神,让李泰自感有点局促。
又过半晌,周惠达突然招手唤道:“阿郎,你来!”
“我在、我在,阿耶你说。”
一直侧立榻旁的周题闻言后连忙俯身下去小声答道。
周惠达环住儿子脖颈,小声细语片刻,但他儿子神情却渐渐变得尴尬起来,只是支吾着胡乱应声。
“快去、快去,不要误我女子良缘!”
耳语完毕,周惠达又一脸笑容的对李泰点头,然后便推了儿子几把,见其只是不动,顿时怒形于色,竟然挥臂拍打起来:“不准误事,若不议成,不要回来见我!”
周题一脸的苦涩尴尬,先对苏绰和李泰歉然一笑,才又无奈的说道:“阿耶,阿妹去年夏时已经出嫁济北大王家,不劳你再挂念。”
“胡说,真是胡说!
我女子今早还来见我,明明还在阁中。”
周惠达闻言后怒色更盛,拍着儿子斥骂道:“你难道不盼你妹子入幸名门?此子我有见过,俊秀可观,苏令绰也言他才器不浅……我家虽然门故不荣,但当此时也有可夸,他少徒单走,或未人尽赏知,正该纳之在堂,耀我庭门!”
此言一出,在帷几人神情都有些尴尬,苏绰连忙站起身来,示意李泰同他暂且退出,让周题留下安慰暴躁的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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