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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哪里顾得上怪他,双手紧紧抓着杜宓的胳膊,一脸惊恐的说道:“小、小姐,是蛮子!
这府里怎么会有蛮子!”
饶是杜宓在看到七八个蛮子经过后,面色也有些不好。
“沈家是滁州颇有名望的药材商,而高蒙国盛产药材,在沈家看到蛮子也不算是怪事。
只是——”
杜宓看向长生,“你为何要拦住春花?”
长生苦笑一下,“蛮、高蒙人性格暴躁,沈家与高蒙即便多有往来,也常能见他们一有不悦,就对我们这些下人拳打脚踢。
若是被他们听见春花姐姐那样叫他们,怕是少不了一场纷争。”
“沈家老爷呢?也不替你们说话?”
杜宓不禁有些纳闷,她今早才见过沈家老爷,自己名义上的公公,看着也不像是会苛待下人的主子。
长生谨慎回道:“老爷体恤下人,常嘱咐我们见到高蒙人多避开些。”
哦那就是根本管不了高蒙人了。
做交易委屈成这般姿态,看来富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看见蛮子,杜宓就想起了蒋侯的‘十日死令’,也不知他究竟查的怎么样了。
高蒙与滁州接壤,两方多有商贸往来,一旦关系上升到与银钱有关,查起来就更加难了。
想起这事后,杜宓这一日的心情都不太好,盼着日子快些过去,她三朝回门时,能见一见蒋侯,问他到底查的如何了。
鲜少能有让杜宓挂心的事情,即便有了,通常哭闹个一时半会儿的也就过去了。
可此时事关蒋侯,自见到蛮子后,她便有些坐立不安,连话本子看起来都觉得枯燥无味。
沈长枫趁着她夜里入睡后,才将长生唤来询问。
长生听后,便将白日里的事情一一告知。
“按你说来,夫人是见到高蒙人后才心绪不宁的?”
长生回想了下,“当时夫人看不出有何不妥,倒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到高蒙人后惊慌失措,似是与高蒙人有过什么瓜葛。”
沈长枫摩挲了下指腹,视线往美人榻上酣睡的杜宓身上扫去,语音沉沉,“她虽是藏不住心事的女子,但口风紧戒备心也强。”
长生应是,“夫人瞧着大大落落的,但是个心细的。
但她身边的丫鬟却不是口风紧的,若少爷不放心,奴才便去那边着手,想来很快就能问出来了。”
他思虑片刻后才出声,“罢了,她不过是被送来冲喜的无辜女子,别让她卷入这肮脏泥沼中了。”
长生抬头,看着自家少爷眼下乌青、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不忍。
“少爷”
沈长枫将视线收回,又悠悠落在手中的账本之上,借着床边摇曳的烛火,似是看的仔细,仔细一看,却又不似在看账本,“何事。”
长生原想劝他,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只垂首恭敬道:“自从夫人嫁来后,奴才瞧着少爷的脸色好了不少,平日里用膳也用的多了些,奴才——心底高兴。”
沈长枫翻书的手势顿了下,片刻后才传来他的声音。
“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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