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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
这马屁拍得特别生硬,可是,从他诚诚恳恳的腔调里说出来,居然特别有说服力。
谢茂看着他认真又虔诚的俊脸,棋盘都懒得看了,只管盯着他薄薄的嘴唇,低声道:“卿再说一遍。”
衣飞石眼底露出一丝困惑,谢茂提醒道:“说,陛下圣明。”
衣飞石不理解皇帝脑子抽什么风,不过,他很温驯地重复了一遍:“陛下圣明。”
正准备深谈的谢茂裸足抵住棋案,稍微用力将之推至身侧。
衣飞石不安地坐起来,还没顾得上询问陛下怎么了,谢茂就将他牢牢地压在了榻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嘴唇,指腹上隐约传来的唇纹让谢茂浑身火热,声音变得喑哑:“……小衣。”
榻上二人说着就搂在了一起,殿内伺候的朱雨立刻差遣所有宫人退下,自己悄悄守在门口。
殿内喘息渐止,朱雨默默上来递了两回毛巾。
谢茂难得餍足地倚在榻角,棋案上的棋子洒了满榻,衣飞石红着脸伏在谢茂怀里,谢茂满足又欢喜,很仔细温柔地用毛巾替他擦擦脸颊与嘴角。
衣飞石不自在地往一边躲了躲,谢茂捏住他纤巧精致的下巴,不许他回避,衣飞石竟然露出一丝不悦。
“哪里就不能见人了?”
谢茂固执地捏住他的下巴,非要露出他脸颊上的疤痕。
自从被号称灵狐髓实为剧毒的药膏戕害之后,衣飞石自己拿刀剜了腐肉,又有赵云霞独门千金妙药疗伤,二十多天过去,脸上的血痂早就掉了,留下一道三寸长、四分宽,正正方方的新嫩疤痕。
因落在颊边,侧面看着比较明显,正面不仔细看,影影绰绰地也看不出来。
谢茂不在乎衣飞石长得如何,前世衣飞石脸上也有疤,比这个疤还狰狞两分,何况,他若心爱美人,天底下多少美人随便他挑,哪里还非得念念不忘衣飞石?
他看着衣飞石这个疤痕,是确实很心疼。
既心疼这疤坏了小衣英俊无瑕的脸,又觉得这戳记极其打脸。
这可是衣飞石犯蠢中招的明证。
谢茂看一次就想一次,朕聪明的小衣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居然被何医正那么拙劣可笑的手段给骗倒了……
谢茂看了他脸上的疤都难免要犯嘀咕,衣飞石这些天就更难过了。
这个疤比长公主抽出来的鞭痕大了一倍不止!
还那么四四方方的一块,打眼一看,就像是贴了个什么东西在脸上。
不止难看,这个疤还代表着他的蠢!
以色侍君,丑疤!
以才事君,犯蠢!
衣飞石觉得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好印象,起码被这个疤痕坏了大半。
倘若不是怕皇帝察觉到自己的刻意,衣飞石都恨不得学妇人抹点黑粉胭脂什么的,把这块粉嫩嫩的新疤遮起来。
平时相处时,他也总是偏过头,尽量不让谢茂看他受伤的脸。
这会儿二人才亲热过,皇帝就非要捏着他的下巴,察看他回避的伤处,衣飞石就不高兴。
他不高兴也不会跟皇帝顶嘴,就低垂着眼睑,不与谢茂对视,也不肯答话。
——皇帝问话,犟着性子不肯回话,这已经是极其不恭敬的姿态了。
谢茂看着他劲劲儿的不悦姿态,想起刚才这少年的温驯热情,心里发软酥麻,也舍不得和怀里的心上人较劲,低头一口亲在衣飞石疤上新生的嫩肉。
衣飞石受惊地躲了躲,被谢茂死死搂在怀里,舌尖顺着那道疤痕,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舔了一遍,舔得怀里僵着不动的少年身躯慢慢地软了下来,他才一点点亲回衣飞石嘴唇。
二人深吻许久,谢茂扶着衣飞石的腰,低声问道:“丈夫立身处世也不靠皮囊吃饭,朕给你那么多庄子还不够吃的?你养着这张小白脸是要去混哪家的饭?”
衣飞石心说可不就是想混您的饭么?然而,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在皇帝这里的分量,身份、才干、忠诚,哪一样都比他在床上的用处重要。
他没有这张脸,皇帝照样给他钱,给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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