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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若是普通家奴来问,侍卫肯定就打发了。
如今余贤从拿不定主意返来询问,可见来人必然有身份。
余贤从道:“承恩侯府竎四公子。”
赵从贵脑子里过了一遍各家家谱,悄声提醒:“婢生子。”
在谢朝,正室嫡出确实尊贵,侧室庶出也称不上卑贱,若是侧室娘家势大,庶出就和嫡出没什么两样。
真正比较没身份的是奴婢生子,没有外家可以依靠,天生就比人矮一截。
承恩侯杨上清就只有两个嫡出的子女,长女杨皇后,七子杨靖。
余者皆为庶出。
有杨皇后在宫中坐镇,杨靖的世子之位谁也抢不去。
可像杨竎这样沦落到替弟弟充当打手、半夜领着家奴出门堵人的地步,也着实显得可叹可悲。
——就因为他是婢生子。
在世人眼里,他就不是杨家的正经主子了,充其量算是个高级点的家奴。
谢茂正想这事儿怎么办才好,杨家人就上门了。
他蹬鞋下床,笑道:“走,看看去。”
赵从贵一边拿扇子给他扇风,一边暗示朱雨慢点伺候更衣,口中劝道:“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您若是叫不长眼的冲撞了,八个杨四也赔不起呀!
王爷,咱不是微服乔装偷偷去胭脂楼瞧那什么王女么?今儿这热闹一看,您明天还想安安稳稳地往老桂坊玩?”
朱雨似乎没看见他的暗示,手脚灵便地伺候谢茂穿戴整齐,就听谢茂对容庆说:“你去看看不?”
容庆又看不懂谢茂的心思了。
不肯替他告状,又不把他交出去,信王这是想做什么?
两个侍卫牢牢看守着容庆,一行人漏夜出门,赵从贵执扇,朱雨捧着驱蚊的熏盏,余贤从一马当先提灯引路,簇拥着谢茂往客栈外边走,另有六名一直守在内院的侍卫紧随其后。
客栈外边举火燎天,灯火通明。
人声呼喝,马声嘶鸣,将本就不大的客栈门巷挤得水泄不通。
谢茂才看了一眼,就说:“好大阵仗。”
他走在后边,容庆与两个侍卫走在前边。
容庆才刚刚露头,外边就喧哗起来:“好大的胆子,果然敢窝藏我承恩侯府的逃奴!
还不速速把人绑来,再给我们四爷磕头赔罪!
否则,今日只怕不能善了!”
谢茂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边穿着罗衫的杨家豪奴举起马鞭,照准容庆脸上抽去。
——那一鞭子本是抽向王府侍卫的。
大约是顾忌着侍卫体格强健、形容彪悍,只怕这一鞭子抽下去会打起来,那豪奴临了临了将鞭梢换了个方向,就照着容庆去了。
柿子捡软的捏。
啪地一声,王府侍卫伸手,鞭子恰好落在手里,一道血痕绽开,鞭子被死死握住。
“你!”
杨府豪奴吃了一惊,想要抽回鞭子,却不想鞭子似是生了根,纹丝不动,“你是何人也敢和我们承恩侯府作对?可知道我们家主何人?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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