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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前尘往事,我已经在催眠里,和在火灾后的梦境里,都一一清晰的重现。
但是我还是想听外婆再细细的讲讲,和我的幻境也好对照一番。
那个雨天,屋外是无边的丝雨,屋里是外婆的吴侬软语,讲述着过往的云烟。
我的心再次被撕的生疼,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却已经是手脚冰凉。
我所有的记忆,原来都是那么最真实的往昔。
外婆讲完后,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双目看在窗外的雨帘,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我轻声问着:“外婆,那杜衡的那身玫瑰锦衣裙还在吗?我想看看。”
外婆摇摇头:“清扬,上次和你说过,文革的时候,迫不得已已经烧了。
烧的就是那身玫瑰锦的衣裙。”
外婆有些痛苦的蹙眉道:“真的是没办法,杜衡临走之前交给我两样东西,镯子还能找个花盆里头藏一藏,可锦缎往哪藏?当时造反派天天来家里搜,我实在没办法,为了保命,只好烧了成悦锦。
我知道那锦缎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我也知道他们为了这锦缎连命都献了出去,可是,我没办法——”
原来真的烧了。
而外婆手里只有玫瑰锦的衣裙,玫瑰锦是赵石南为杜衡留的“夫人专供”
,自然是没有厂标的,难怪外婆会不记得成悦锦的厂标。
看着外婆苍凉的神色,我紧紧抓住了外婆的手:“不是这么说,他们是为了气节献出了命。
不是为了锦。
如果不是日本人,他们也会选择留下人而不是留下锦。”
赵石南面对国民政府的要挟,不就做出了抉择吗?只是白青的出现,让他没有来得及那么做。
我看着外婆沉声说道:“外婆,只要有人在,就会有希望。”
“那你眼下怎么办?”
外婆看着我问道,“你们是不是又遇到了难处?”
我愣住了。
多年生活的历练,已经让外婆洞察人心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也许从我今天一进门,一问成悦锦,外婆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我咬咬唇:“以敬的公司遇到了点难处,需要真的成悦锦。
公司现在资金也有点问题,所以成悦锦地标的申请就更加重要了。”
若是以前,地标成不成,还不是那么重要。
可眼下,地标如果申请成功,也许还可以申请到国家相关的项目获得一点救命的资金。
地标的申请,就变得更加重要。
外婆沉默了,半晌只淡淡的说着:“赵家的事,我的确帮不了。”
不知为何,外婆讲到赵家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疏离。
而且我的脑海中问题的确好多。
我不禁问着:“外婆,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杜家的人呢?”
外婆叹了口气,摇头笑道:“清扬,不是我不愿意承认。
当初为了读官学,我随着伯父乔远改了姓。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伯父的女儿。
伯父身边没个十分亲近的人,我便官学毕业后,没有继续读大学,就留在了伯父身边做他的机要秘书,也拿着国民政府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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