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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瑄皱眉:“昭王说话如此大不敬,被人听去了像什么样子。”
他说着自己先愣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从前兄长还在时,他也是这样,一口一句“老家伙”
,混不吝地调侃着那些王公大臣,现在再想起来,当真是年少无知、肆无忌惮。
梁祯颇不以为然:“臣都不在意,陛下又何须替臣操心,那显王,之后还做了什么?”
祝云瑄当真是佩服这人的厚脸皮,明明是训斥,听在他耳朵里倒成了替他操心了:“……没有,显王他们也不过是想耍耍老王爷的威风罢了。”
显王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他是祝云瑄的长辈,又是还留在京中辈分最大的宗室,从前昭阳帝还在时他就颇为得脸,更别说祝云瑄上位,还是他第一个带着一众宗室认下了这个皇帝,自诩拥立有功,更是要摆足了老王爷的派头。
至于下了小皇帝脸面什么的,根本没人在意,反正祝云瑄这个皇帝本也做得憋屈,谁人都觉得他柔弱可欺,不放在眼中。
梁祯目露不屑:“老匹夫,早晚收拾了他们。”
祝云瑄不再接腔,也只有梁祯敢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刚至酉时,祝云瑄便吩咐人传膳,折腾一整日都没吃过东西,这会儿他是真饿了,只是因为病着,胃口不大好。
梁祯留了下来,陪他一块用膳,祝云瑄没说什么,似已习以为常。
看着他勉强填饱肚子,歇了两刻钟又喝了药,梁祯唇角的笑意似更愉悦了些。
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祝云瑄开口撵人:“这个时辰了,昭王还不回去吗?”
梁祯慢悠悠道:“臣留下陪陛下秉烛夜谈。”
祝云瑄正色,目光里多少带上了些恼怒之意,沉声提醒他:“朕病了,身子不适。”
梁祯低声一笑:“陛下想岔了,臣怎会那般禽兽不如不顾您的身子。”
祝云瑄干脆不说了,每次为了这种事情与梁祯争论,他从来都讨不到好,不如不提。
于是梁祯就这在甘霖宫留宿了下来,入夜之后高安带着人伺候了他们梳洗,尽数退出去,梁祯在时,殿内是不会留人伺候的,已是这大半年来的惯例。
每个月总有那么五六回,昭王会留宿在陛下寝殿里,知道的也只有贴身伺候祝云瑄的这些个太监,这些人自然都与方太医一样,从不敢对人言,只当自己是瞎子、哑巴。
祝云瑄披着外衫倚在榻上看书,梁祯过去直接缴了他手里的书,将人抱起来。
祝云瑄惊了一跳,愤愤瞪向他:“你方才还说你不会……”
“臣是不会,但陛下下午才晕了一回,就别看那劳什子的书了,早点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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