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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沈妙言默默看向君天澜,却见他依旧黑着脸,周身气势可怕。
可不知怎的,她一点都不害怕这样的君天澜。
她笑嘻嘻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在上面蹭了蹭,“国师,原来你是为了我派人参赛的呀,你真好!”
“松手。”
君天澜冷着脸,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沈妙言却抱得紧紧地,梨涡甜甜,眉眼弯弯:“国师,那颗七彩玲珑珠子,根本就不是你属下孝敬你的,是你从花公子那里抢来的,是不是?”
君天澜面色更黑,在心中问候了花容战十八代祖宗,声音泛冷:“沈妙言,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妙言小脑袋蹭啊蹭,声音软糯甘甜:“国师在乎妙妙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地对妙妙好……瞧瞧,现在多么的尴尬!”
君天澜的心,莫名乱了。
这种心乱让他十分不悦,好似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叫他觉得危险起来。
而罪魁祸首,便是这个软软的小姑娘。
他莫名的生气,一手拎了沈妙言的后衣领,将她拎到自己跟前来,平视着她圆圆的双眼:“沈妙言,本座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明白吗?”
沈妙言像是看不见他的怒气似的,笑嘻嘻地伸出小爪子去摸君天澜的眼睛:“国师,你知道吗?你有时候板着脸,我会很害怕。
可有时候板着脸,我一点都不害怕。”
她的手很小很嫩,从他的双眼拂过,像是蝴蝶落于花间的柔软。
君天澜的心,再一次乱了。
他紧紧盯着沈妙言,这个小姑娘,能读懂他的情绪。
这一个认知,让他觉得危险起来。
他不需要有人来懂他。
他需要的,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助他达成他的目标。
马车中的气氛,逐渐变化。
沈妙言一怔,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收回手,不敢再放肆,只拿一双无辜的圆眼睛望他。
诡异的沉默中,君天澜松了手,端了矮几上的一盏茶,薄唇轻启,声音透着刻骨的冷意:“滚下去。”
沈妙言静静看着他,他呷了一口茶,动作优雅而漂亮。
却又显得,高不可攀。
“国师……”
“听不懂?”
她没再多言,只是乖乖下了马车。
沈妙言走后,君天澜将茶盏重重搁到矮几上。
他的胸腔中,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怒意。
这怒意仿佛是一头野兽,即将冲破胸膛出来咬噬一切。
这种无法控制情绪的感觉,他已经多年不曾体会过。
他一拳砸到矮几上,茶盏一震,茶水四溢。
狭长的凤眸闭了起来,他想,他的确该考虑钦原所说的话,适可而止了。
他的身份之敏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出现,不允许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而沈妙言站在马车边,颇有些茫然。
湿润的江风拂面,她静静望着远处的人山人海,尽管已是万物生长勃发的初夏,可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凝结成冰。
破壳而出的芽儿也重新缩了回去,好似从未来到过这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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