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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诜插话道。
“她自个儿在屋子里用。”
长公主道。
萧诜听了,失望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萧谡倒是无所谓,冯蓁的年纪也不小了,自然多了许多避忌,尤其是萧诜已经定亲了,自己的亲事恐怕最迟年中也要定下,所以冯蓁避不见面才是正理。
城阳长公主问道:“五哥儿,你的亲事还没定下来么?皇上这是想给你挑个什么样儿的啊?”
说起萧谡的亲事,萧诜也来了兴趣。
毕竟萧谡着实不小了,两年前就该指婚的,到现在居然也没动静儿。
“父皇这两年龙体欠佳,也没什么精神理我的事儿。”
萧谡道。
城阳长公主但笑不语,知道萧谡这是托词。
不过萧谡的亲事的确让元丰帝不好办,克死了两个未婚妻,这次指婚真得挑个命硬一点儿的,否则……
不过萧谡说元丰帝龙体欠佳也是事实,从秦水行宫回来后,元丰帝就大病了一场,四十几岁便已经半头的白发了,如今也不爱理事,三天两头不上朝已经成了常态。
如此萧谡等几个皇子也已经分别理事,各有千秋,至于谁才是元丰帝心里的继位人选,始终是云山雾罩。
用过饭,消了食,就该又是泡温泉助睡眠的时候了,萧谡和萧诜一后一前地在园子里走着,欲绕过园里的池子往客舍去。
园中隔着两、三丈的路就挂有灯笼,不过那火光在细细的雪粒中,显得摇曳欲灭,整个汤山苑都掩藏在了昏晦里。
寒风凌冽。
萧诜见前方小径上,隐隐约约过来一行人,透过松柏的缝隙,能看到裙摆摇曳,不由心里一动,止步不前。
当先一人,身姿高挑窈窕,腰如弱柳,也不见她走路与她人有何不同,但却身姿袅娜如山顶的那朵云,既妖妍又舒展写意,她缓缓走来,裙摆不是纹丝不动的淑女之姿,却如天海间跳动的那一线浪花,轻灵遥远。
只是一个剪影,便叫人生出了无限的渴望,却又隐隐约约地害怕见到其人。
怕她的容色、谈吐配不上这飘渺撩人的身姿,突增惋惜。
可萧诜阻止不了那丽人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绕过青黑的柏树,走到了灯笼之下。
那晦暗不明的灯笼忽地为之一亮,好似猛地爆出了灯花,只为将眼前人、心上人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谓美人,自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飘舞在空中的雪花,围绕着她,似乎也羞涩了起来,害怕靠近她半分,就会被衬托得黯然无光,所以绕着她围成了一个蛋壳似的光圈,心甘情愿地做她的陪衬。
光圈之外整个天空之下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好似唯有她才是这无边宇宙的中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里,唯一的那一抹光。
她之外,光,寂灭了,音,也寂静了。
她身上穿的是寸锦寸金的灯锦做的裙子。
光晕流转中,脚边一圈重瓣牡丹扑簌簌地缓缓绽放,盘旋而上,是第二圈绽放的牡丹。
那绽放的牡丹像一座灯山般盘旋而上地次第开放,在黑暗里一朵一朵点亮,将人的视线一点一点引到了她的颚下。
可视线却再不敢往上,近乡情怯,生怕那张脸,压不住这一山的花王。
然当你小心翼翼地偷偷睁开一丝眼缝,好奇地想看看她的容颜时,那漫山遍野的牡丹瞬间便没入了黑暗里,惭愧地合拢了绽放的花瓣,羞于与她争辉。
这样的灯锦,织女得耗时五年方能成一匹,寻常人压不住它的丽色,反而成了衣冠夺人,唯有她,便是这样的寸金之寸锦,也无可衬托她的颜色。
天下的光仿佛都被她的容颜所夺取,争先恐后地涌入了她的眼里。
一眼万年,理当如是。
“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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