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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横遍地,林间飘荡着刺激血腥味,温热粘稠的鲜血沿坡流下。
“哈……哈。”
用脚蹬踩在尸体胸口,好不容易才将卡在骨缝间的刀刃拔出,卫不平用力喘了几口粗气。
他们这些人,也顾不上地上一片狼藉,就近挑了个没被血水染湿的地儿便坐了下来。
没有言语,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庆幸着自己在这场生死搏杀中活了下来。
“活着的,吱个声。”
直到一颗“怦怦”
狂跳的心平复下来,卫不平才拄刀起身,扯着沙哑的嗓子吆喝一声。
“活着呢。”
“我也活着呢。”
“哈哈,咱们可都还活着呢。”
一十九人,无一战死!
沉默片刻后,这些汉子哄然大笑起来。
原本最后一丝懦弱,也在将刀锋撞入山匪的躯体后,消散无终。
“姜哥儿,真是厉害啊。”
不知是谁突然感慨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纷纷摸着后脑勺笑起来。
“可不是嘛,在这之前俺们哪个想过,自己能和山匪拼命的,他娘的,原来一个二个将山匪穿得神乎其神,不也就这样嘛。”
三十来个山匪,被不过十九人尽数绞杀!
而自身无一损失!
这般战绩,连捕快都做不到,唯有训练有素的营兵方有可能。
“如此说来,咱们这些人岂不是比官兵还厉害!”
“去你娘的,你算卵的官兵,依我说,那都是姜哥儿的功劳。”
“没有姜哥儿教的那鸳鸯阵,除了虎哥和卫小子,咱们哪个是山匪的对手!”
这话顿时让处于兴头上的众人冷静下来。
冷静后仔细想来,似乎确实如此。
从始至终,他们都牢牢保持着鸳鸯阵阵型,丝毫不曾动摇。
也正是因为如此,占着人数优势的山匪才在他们面前讨不着半点便宜。
只能一个个憋屈地倒在长盾前,看着这些汉子跨过去。
“姜哥儿是厉害的,咱们这些人要活着回去了,每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两银子的。”
“多亏了姜哥儿教的这鸳鸯阵,老子本来想着烂命一条,好歹上山博出出路,死了也好给家里老娘留笔银子,现在看来我娘倒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感情好。”
“嘿嘿嘿,何胜那个傻卵子,为了那三两银子白白丢了这么好一次机会,却连那三两银子都没拿到手里,十足十的蠢货。”
提到银子,这些汉子个个激动起来。
经过了七日操练,又经过这么一场厮杀,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飞速拉近,都开始想着自个能拿到多少两银子。
卫不平靠在常虎背后,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虎哥,你先前杀了三个,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快有二十两了吧,回去后想做些甚?”
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扭头看去等待常虎的回答。
常虎瓮声瓮气答道:
“还做甚,银子留给家里,俺接着跟姜哥儿干。”
“杀了人的,你让俺回去耕田,只怕这手闲不住。”
耕田,耕田一年才赚多少银子?
跟着姜哥儿杀这一场下来,一年的银子都有富余!
“不错,他姥姥的,老子人都敢杀,还回去耕个卵的田,累死累活一年下来一半收成都要给地主老爷和衙门里,家里那半大小子天天嚷着饿。”
“要能活着回去,我便跟着姜哥儿了。”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手上武器附和开口。
无论是种地还是杀匪,他们都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在这世道能过的更好。
姜无衣不但将他们当人,当兄弟看待,更能够带着他们博出一条富贵来!
既然如此,还犹豫个甚,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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