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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脆弱的落叶已脱胎换骨,成为世上最凶险的利器,那难以捉摸的轨迹,锋锐异常的边缘,铺天盖地的恐怖数量,若飞流直下的瀑布般,笼罩了白何愁身周每一片角落!
无相子封锁住了周天三千六百个方位,白何愁已入困笼之鸟般等待利器争伐。
但无相子却丝毫未见轻松,额际渗出的薄薄细汗,简直不像是一个攻击者,仿佛他与白何愁两者间的位置对调一般。
如果是常人,被这般规模的叶锋扫过,岂能留下全尸?那换做白何愁呢?他会怎么做?
无相子搭弦,拨音,搅动四野飞沙走石,浑浑噩噩如雾霾,但白何愁却未曾动过,他看着被杀意浸透的落叶,听着激越亢奋的琴音,那闲淡的表情犹像是在自家院落看庭前花开花谢般惬意。
这莫大的危机对他而言只是个玩笑,只是孩童的一个把戏。
白袍白发同时舞动之中,他的脚踏在了地面。
“砰砰砰砰……”
千万道飞叶竟打在了一层薄然喷发,暴涨而起的沙幕之上,那音如金石交击,振聋发聩!
最后一片树叶嵌进沙子里,另一头距白何愁的脸不过半寸,而这半寸却如天堑,再难以越过半分。
树叶与砂石一同坠落,一切的凶险竟化作无形。
无相子愕然良久,望着最后的树叶伴着“沙沙”
声响掩进了土里,他当然不相信,或许再多几片树叶就能触碰到白何愁的谎话,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无论多出几片,几十片,几百片都是无用的,那最后一片一定还会嵌进沙土中,还会据白何愁半寸,然后无力的落下。
无相子忽然恐惧起来,浑身瑟瑟颤动,望向那一身洁净的白发人,心里不断的在质问自己,“白何愁还是不是人?莫非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猛然大笑道,“贵客果真不凡,当浮一大白,然此地无酒,便用这七弦之音聊以代替。”
这是极为古怪的拨弦方式,无相子左手除大拇指外,其余四至反插入琴弦之下,用第一个关节处勾住琴弦,右手手掌则整个盖在琴面。
他阴沉的看着白何愁,左手趁势一拉。
但闻一阵苍茫厚重的声响,似龙吟般直入九霄。
树叶又被赋予了生命,而这一次,所有的攻势汇聚成了一道,毫无遮掩,煌煌如龙卷,向白何愁激射而去!
无相子聚精会神的观望着如此声势赫赫的一击,如果仍不取成效的话,那就只得借用青衣鬼的本命蛊了。
他豁然一惊,为何尚未见分晓之前,自己就已做了悲观的预想。
他的心愈来愈沉,豁然记起了那句平淡却霸道绝伦的话。
“我的路,唯有一条。”
龙卷滚过,淹没了白何愁相比之下显得渺小的身躯。
无相子并未惊醒,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这片天地终归平静,红雾似亘古不变的风景,在上空飘飘荡荡。
白何愁仍旧一袭长衣,洁净的不染一丝杂尘,眼神中的淡漠也仿佛万古不化。
他动了,向前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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