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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记忆没有重量,就可以像花瓣一样,被微风送去,只留一抹淡淡的芬芳,不会留念曾经的故土,不会留下眷恋的痕迹。
△¢,
————花飘花落,风过无痕。
他睁开了眼,颠倒的世界,灰与白的色调相互冲撞,没有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一个个静止的画面。
然后……他听见了声音,呐喊与兵器碰撞的轰鸣,看见了颜色,火光与鲜血交融的艳红。
这天……又开始下雪了。
肆虐的风雪发出像哭泣般的呜咽声,飘摇的雪花,淹没了视线,掩盖了大地,包裹住了世间万物。
风雪簌簌,苍茫的白色里忽然绽放了一抹红。
“你走吧,我不杀你。”
猩红的大氅被冷风撕扯,似一朵绽放的血莲花。
他漠然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远方,目光穿之不透的界限。
他比这寒冬更冷,比这雪更苍白。
他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因为在那呼啸的风中荡开的音调里,察觉不到起伏的波动。
“咳咳,世人皆道,看见了血红衣就像看见了索命的阎王。
可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血红衣是看不见的,因为在死人的眼里,不会看见任何东西。”
老人的腰似被大雪压弯,脸庞上深邃的褶皱里溢满了雪化开的露水,就像那沉重的疲惫,已在他身体里化开一样。
老人很累了,垂下的目光内充满倦意,这是凛冬赠与的礼物,人会不知不觉的睡着,面带微笑的离开。
但老人还不能睡,尽管忍受倦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受伤,十个血红衣也不是梅六爻的对手。”
承认自己的弱小在血红衣看来,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若是没有理解这一点的话,杀手往往比被杀的人死的更早。
血红衣很明白,所以他是当世最危险的杀手。
“可你毕竟知道,梅六爻就快死了,哪怕没有血红衣,他也走不出这冰封的雪域。”
梅六爻望着怀中安睡的孩童,他能感觉到孩童炽热的呼吸。
这时候,孩童拧着眉头,似乎在做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梦。
“他的岁月还很长,不应该就这么死去。”
孩子红扑扑的小脸,闪动着生命的光泽。
这是个没有悲伤的年纪,应当去享受快乐,放声欢笑,痛快的大哭,他怎么能死!
他绝不能死!
梅六爻做了一个决定,他忽然抬头,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瘦弱的身子颤动了三下。
“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风无止尽的刮,雪无止尽的下,这恼人的风雪似要吞尽一切,才会罢休。
白茫茫的雪幕下有一道轮廓若隐若现,他慢慢走近了,原来是一位老人,在他身旁,跟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童。
孩童紧紧攥着老人的棉衣,双目露出惊慌,那张被冻成紫红色的小脸,看着叫人心疼。
他好像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在雪地里,也不清楚他们要走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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