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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言希满脑子的古灵精怪,便是从这里而来。
言希笑了出声:“阿衡阿衡,是不是被我的头发迷住了,不舍得下毒手了?”
看看,这自恋,兴许也是从那小窝中长出来的。
她无奈,四处寻着发剪,一只白玉雕的手却从前方递了过来:“给。”
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又被他拿走了……
阿衡接住,银色的发剪从少年的手心递过,还带着他的体温,强大的冰凉中微弱的温暖。
围着大毛巾的言希安安静静地望着大榕树,乖巧的模样。
他对她一贯猜忌,种种微末小事便可见一斑。
他困扰着如何对待她这个邻家小妹妹,却又教邻家妹妹如何待他。
这一段关系,究竟谁更为难。
她站在他的身后,微微倾斜了身子,一点点看着发剪从那满眼的黑发中穿梭。
缓缓地掉落的,是一地的碎发。
“阿衡,我长头发,很慢的。”
言希开口,声音有些低落。
“这样的长度……”
阿衡用手比了比他颈间。
“大概要几万年吧。”
言希用正经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
“瞎说。”
阿衡皱眉。
“阿衡,我有时觉得,你很不像个女人。”
言希微微眯起龙眼般的大眼睛,流光乍泄,“要不然,我看到你,怎么不会害怕呢!”
女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好奇怪的话。
她不理会他,只当这是少年抽风时说的火星语。
可是,许久后,又暗自难过,为什么不问个究竟。
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倾诉是没有前因的。
他这时刻分明开启了心扉,想要认真地相信她,想要一个走出黑暗的理由,可她却由他平白错失……
她那时在做什么?只是笨拙地专心致志地跟言希满头的黑发做斗争,甚至,还为着他之前的猜忌怀疑而伤神,不想理会他的话。
又过了许久,少年的头发已经被削薄不少。
“阿衡,如果我和思莞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言希百无聊赖,懒洋洋开口。
这样无聊的问题。
“思莞。”
“那么我和达夷呢?”
少年已经支起耳朵。
“达夷。”
“我和卤肉饭呢?!”
他的声音开始有了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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