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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有一人坏笑。
“革命尚未成功,小嫂子继续努力。”
又有一人附和。
阿衡抽搐:“多谢师哥教诲。”
最后一人拍脑门:“噢,对了,阿衡,飞白今天在实验室跟进张教授,大概晚上十点才能结束。
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阿衡呵呵笑:“好,知道了。”
她晚上七点打工,其实也不怎么有时间见顾飞白,只是两个人习惯了一起吃晚饭,不见时总要和对方说一声,算是恋人间的一种默契。
晚上是在一家面包店打工,一个普通的小店,装潢普通,味道普通,偶尔厨房还会拿出做坏的蛋糕,所以,只有口福不错。
一个小时七块五。
也就是从夜间七点到十点,能挣二十二块五。
大概,维持三天饿不死的程度。
爸爸说,阿衡,做个好医生吧。
然后,如果没有经济来源,第一年勉强靠着奖学金活,而今年又确凿没有奖学金还想当医生的情况下,咳,基本是个不容乐观的情况。
想得奖学金,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就要有充裕的时间;但是害怕饿死,就要出卖时间;可是没了时间就代表学不好;学不好又想在人才比苍蝇还多的Z大得奖学金,基本白日做梦。
于是,恶性循环导致了今天的挨批斗。
阿衡看着店里零星入座的客人,闲得想拿苍蝇拍拍蚊子。
店长是个中年阿姨,孩子考上了大学,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就开起了饼店。
因为阿衡和她家孩子年纪相仿,所以多有照顾。
阿衡说:“阿姨我们改革吧,把店面扩充一倍,装上十个八个保温柜,然后请一级饼师,做很多好吃的面包挣很多钱。
然后阿姨你每个小时多发我两块钱。”
阿姨羡慕:“年轻孩子,能做梦真好。”
阿衡窘。
快下班的时候有小情侣投诉,说慕斯蛋糕不新鲜,颜色看着不正。
其实呢,这个情况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饼屋只有一个孤单单的保温柜,但是最近又坏了,所以基本上每天做的慕斯蛋糕不超过二十块,卖完则罢,卖不完的都进阿衡肚里了。
新鲜不新鲜,她最清楚。
阿衡奉命去勘察情况,盯着蛋糕看了半天,颜色是挺别扭,淡黄色的蛋糕上多出杯盖大小的猩红色。
看了小情侣一眼,她呵呵笑:“小姐,您看,是不是您口红的颜色?”
人小姐不乐意了,拍桌子:“我用的是欧莱雅的唇彩,名牌,绝对不掉色!”
那先生讽刺:“算了,跟她讲什么欧莱雅,穿成这样,知道欧莱雅是什么吗?”
阿衡低头,减价时买的白T恤、牛仔裤,还有饼屋阿姨专门做的工作围裙,她回头,笑:“阿姨,他说你做的衣服不好看。”
本来阿姨矜持优雅,不稀得和一般人一般见识,但她最恨别人说她女红厨艺不好,此二人占全两项,焉能不怒火大炙?一阵骂街荤话,把小情侣骂得抱头鼠窜。
然后,其他客人也顺道被吓跑了。
阿姨一甩鬈发,豪气万千:“小温,老娘今天骂得舒服,关门回家。”
阿衡看表,九点半,提前半个小时,欢天喜地。
她在学校门口的烧卖店买了一笼牛肉的和一笼油糖的,顾飞白每次看到这个烧卖店总要从店头盯到店尾,再冷冷地不屑地来一句:“不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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