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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谁呀你,我都快……记不得了。
所以,滚开。
终于,她还是选择了粗暴狼藉的方式,对待一大段模糊的记忆。
走了一路的寒冬,咒骂怨恨,一段段,全部化作凉风灌进肚子,到了蛋糕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方好。
蛋糕店前是一个长梯,旧的招牌摇摇欲坠,新的招牌靠在远处的玻璃窗下。
她想起阿姨对她说过,以前的招牌太旧了,要换个新的。
她对阿姨说:“阿姨,怎么不换完?旧招牌这么悬着,掉下来能砸死人。”
阿姨说:“我也不想,刚刚施工那几个吃晚饭去了,说等会儿就回来换。”
阿衡笑:“等会儿,我搭把手帮忙递工具。”
阿姨小声:“不成,你得招待客人。
半个钟头前来了一对小年轻,哎哟,你不知道,长得可真是标致,点了两杯咖啡,看着特养眼。”
阿衡探了脑袋,看见一个白毛衣的挺拔背影,错开的另一侧,是个鬈发秀眉的姑娘。
那样的熟悉,朝夕相见。
“那姑娘挺爱吃甜的,我给你留的布丁蛋糕她也点走了。”
阿姨笑,走到远处,擦拭新招牌。
阿衡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透明的玻璃后。
那姑娘似乎看到了她,微笑着扬扬眉,漂亮的眼波中,莫名的挑衅。
她冲着背对着阿衡的那个男子,嘟着唇撒娇:“你喂我,你不喂我我不吃。”
阿衡双手在玻璃上压下了指印,指腹和冰凉的玻璃贴合,变得苍白。
那男子伸出手,指纹削薄,小小透明的勺子,黑色流沙的巧克力,慢慢送到那人的唇角。
那人却站起身,轻轻低头凑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笑得越发顽皮。
眼角蔓延的东西,像一把剑。
他不防备,后仰,喊了一声:“卿卿!”
微微带着宠溺的冷淡语气,高了三度熟稔不自知的温柔。
卿卿,杜卿卿。
开学时,杜清说:“大家好,我叫杜清,小名卿卿,敢负天下为卿狂的卿。”
七律中没这句啊,哪来的敢负天下为卿狂?
她笑靥如花,说:“别说这句,卿卿本来也是没的,只是有个笨蛋,小时候学说话时,只会念叠字,便有了卿卿。
有了卿卿,方有为卿狂。”
阿衡恍惚,脑中忽而想起,许久之前,也有人伸出那双手,指纹很淡很淡,他说:“温衡,这两个字,从姓到名,都是我的。”
可是,卿卿呢,卿卿……呢?
卿卿是谁的?
忽而转了身,开了口,受伤的表情:“阿姨,你说你要给我留布丁蛋糕的,阿姨,你昨天说过的。”
那样子,真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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