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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时练习技艺在掌中留下的茧子到后来穿梭在办公桌和交际场一点点被磨平,彻底不见。
这个时候的蒋世泽告诉他,他决定结婚了。
女人是背着林俞找的。
蒋世泽的父母闹到公司,林俞被架空,被迫出走。
十年时间他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那是透心彻肺的寒,久治难愈的痛。
一思一念间就能伤筋动骨,腐烂流脓。
车祸的时候他甚至在想,究竟是意外,还是蒋世泽一手谋划的。
生出这种心思的时候,林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他以为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起起伏伏,经历太多。
直到此时在这样的冬夜,面对年仅十岁的闻舟尧,他才发现有的人在不该承受的年纪已经承受太多。
他林俞的痛好歹是自己自作自受,而有的人从很早开始就被命运裹挟,挣脱不得。
并没有人发现林俞的出现。
林家养孩子养得精细,林俞又是林家夫妇好不容易得来的独生子,全家上下都宠着。
这会儿穿得跟个小企鹅似的,毛线帽,白生生一张小脸,眼睛又大又圆。
他沿着墙根挪到男孩儿的前面,伸手去握对方的手。
刚刚触及就被冰凌子一样的温度冻得怔了怔,然后没有迟疑地用双手拢上去。
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转了转眼珠低头看着他。
林俞张了张嘴,最后喊了声:“哥哥。”
不算别扭,毕竟环境给了他还能充当一个小孩儿的资本,他一直适应良好。
男孩儿没搭理他,面无表情将手抽回。
林俞锲而不舍再次抓上去,整个人跟着往前贴,逼得对方倒退两步。
闻舟尧呆怔了会儿,似乎想起他是谁。
见他还不松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离我远点,脏。”
声音破锣般只有一点气音,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林俞以为自己被嫌弃了,但是看着他的眼睛转念明白,他只是在说他自己。
“不怕。”
这次暖呼呼的小手直接掀开外套抱上了男孩儿的腰。
刚贴近林俞就被对方身上的寒气逼得打了个冷颤。
他牙齿磕巴了一下,嘴上哆嗦道:“风好冷啊,吹得我脸特别疼。”
说着脸越发往人胸前挤。
“冷就进屋去。”
语气有些生硬。
这个所谓的弟弟对闻舟尧来说同样陌生,他唯一见过的几次他不是在大人怀里就是在背上,这么大了还每天一杯牛奶,身上一股子奶膻味儿。
养得太仔细,长得也像个姑娘。
重点是以前没发现他太自来熟,熟到闻舟尧现在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他。
闻舟尧去拉腰上的手,被拽得死紧。
林俞仰头:“爸妈都不在,我不想一个人睡。”
闻舟尧垂眸对上一双大眼睛。
睫毛扇呀扇,一叠声的委屈:“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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