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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
昭宁帝挑眉,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冷冷一笑。
其实来寿宁宫之前,陛下的心情是非常不美丽的——以左相为首的几个老臣为了劝他收回与西边小国互市的命令,已经在御书房跟他磨了一早上了。
连年的大战掏空了国库,可重建朝廷需要钱,安国定邦也需要钱,昭宁帝刚登基那会儿穷得差点当龙袍,这些年也一直勒紧裤带,想方设法地省钱赚钱。
与西边小国互市这个主意是他深思熟虑后定下的,偏偏那些个迂腐的老臣认定了蛮夷凶残,不守信用,与他们做买卖不利于边关稳定,也有损自己大国的身份,整日上蹿下跳地要他收回成命。
昭宁帝再好的脾气也叫他们磨锐了,冷笑着丢下一句“众卿爱跪就跪吧”
,便来找熊弟弟的麻烦了。
没想到熊弟弟不知是真的想通了还是道行加深了,竟一点儿尾巴都没有露出来……
陛下觉得很没劲,决定回御书房继续折腾那几个没眼色的老顽固。
只是刚要起身,一向木讷,不爱说话的亲娘又开口了:“左相?他又为难陛下了?”
左相是个脾气固执,清高自傲的倔老头,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没少与昭宁帝作对。
要不是看在他虽然烦人,但对大周忠心耿耿,对他也有相助之恩,且在朝中影响力甚广的份儿上,昭宁帝早就叫他卷铺盖滚蛋了。
佘太后关心儿子,自然也知道这些,只是她过去是不会问的,如今……
虽然这个便宜儿子总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很可怕,但既然占了人家母亲的身子,就该担起人家母亲的责任,何况佘太后残留的记忆告诉她,她是很想将这些关心诉之于口的,只是嘴笨,总是不知怎么表达才好——都是做母亲的人,方珍珠明白佘太后的感受,也不愿叫她留下遗憾,所以想了想,又拧眉道,“他怎么总是这样?太不像话了!”
昭宁帝敏锐地感到了一点儿怪异,但打死陛下他也想不到自家亲妈已经换了个芯啊,所以这点小小的怪异感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母后别担心,他难不倒儿臣。”
那倒是,毕竟他才是皇帝。
可这打不得又赶不得的,也着实非常烦人。
方珍珠想说什么,陆季迟忽然开口:“听君之言忠君之意,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若真有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地给皇兄添堵,皇兄只管大耳光子抽他就是!”
近来朝堂上为这事儿闹得不可开交,陆季迟自然也知道,忙抓紧机会表了一发忠心,“若是不方便亲自动手,那就让臣弟来,正好我也看那破老头儿不爽很久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拽拽的表情却不能崩,毕竟眼下还不是可以无所顾忌地拍马屁,抱大腿的时候。
“听君之言忠君之意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昭宁帝有一瞬讶异,随即就玩味地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有些意思。”
你要是喜欢听,以后我每天跟你说一百遍啊!
就是拜托能不能别再笑了,怪吓人的!
陆季迟默默吐槽的同时心下微松。
虽然想也知道昭宁帝不可能这么快就打消弄死他的念头,但目前的发展看起来还算乐观——至少,他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上回那种叫人胆寒的东西了。
其他的……慢慢来吧,看谁演技压得过谁!
***
虽然心里烦死了左相,但他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昭宁帝不可能真的让陆季迟去抽他,便只摆摆手走了。
陆季迟不好多留,也跟着走了,走之前方珍珠悄悄问他:“听说我很快就要做婆婆了?”
陆季迟嘴角一抽:“你想说什么?”
方珍珠飞快地看了他两眼,小声叮嘱:“要长的好看身材好的。”
陆季迟:“……穿越都改不掉您这颜控的毛病?”
方珍珠斜了他一眼:“穿越能改掉你饿了就想吃东西的毛病不?”
陆季迟:“……饿了想吃东西那是本能,不是毛病。”
“我这也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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