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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个累人的活,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对了,你去镇上问问,谁在背后败坏我们的名声。”
这些天,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罗家的事儿是周士义做下的,她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之前周士武还说农闲办事的人多,结果生意全没了,她觉得内里还有事儿,想起她在镇上卖鸡蛋听到以讹传讹的话,决定让周士武去打听打听。
这件事,背后没人落井下石她不信。
周士武应下,怕黄菁菁多想,宽慰道,“生意没了就没了,我和三弟在家也好,今年砍的柴全堆着,如今得空,正好挑去镇上卖了。”
这话是真心的,他们在家,黄菁菁始终要轻松些,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不用担心他们在外出事,虽说分锅吃饭,起码每天能见着面。
黄菁菁点了点头,翌日一早,她给周士武装了一篮子鸡蛋,叫他顺便拿去镇上卖了,家里鸡蛋多,留着也吃不完,至于刘慧梅坐月子还早着,能卖些钱是些钱。
周士武出门,她瞅着时辰差不多了,也准备出门,清晨露水重,路边浅浅的野草会打湿鞋子,农闲了,不用抢着时辰干活,她多是等露水干得差不多了才背着背篓出门,栓子去学堂念书,走得早,桃花和梨花是女孩,再贪玩都不会到处跑,两人要么在家跟着老花,要么和她一起割红薯藤,红薯地里有绿色的虫子,长长的,软软的,触感很是恐怖,黄菁菁去红薯地的时候便不让她们跟着,王麻子受伤一直在床上养着,王婆子和郑氏伺候在侧。
她到红薯地的时候,地里的红薯藤被人割过一遍了,这是赵吉瑞家的红薯地,前两天她打了招呼,一直没过来,结果被人割过了。
“哟,是婶子啊,你怎么到这边地里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黄菁菁看见从对面地梗上过来的人,微微扬起了眉,郑氏苍老了很多,颧骨还残着乌青之色,王麻子遭罪,郑氏没落到好下场,挨了一顿揍,秦氏没去王家院子凑热闹,却把当日王家院子发生的事儿描绘得栩栩如生,王麻子被打得剩下半条命,郑氏被王婆子拿棍子打得晕了过去,认为是郑氏拖累了王麻子。
王家就一团乌烟瘴气。
见着郑氏出现,黄菁菁看着红薯藤上残留的新鲜的浆,有什么恍然大悟,“你割的?”
“听婶子说的什么话,我婆婆叫我过来摘点红薯尖回去做饭,一不小心找错了地,没办法,刚来稻水村,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地儿。”
她的遭遇都是黄菁菁造成的,要不是黄菁菁为人太过冷漠,周士仁和刘氏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依着两家的交情,何至于见死不救,害她被卖了出去,遇着周士义那种恬不知耻的人,没料到,转来转去,把自己卖到了稻水村。
黄菁菁见她嘴里若无其事,实则脸色抽搐得有些扭曲了,眼里充斥着怨毒的光,她冷笑声,“找错了地不要紧,还上就是了,我知道哪一块是王家的地。”
说着,调转方向,朝着王家的地儿走去,郑氏一怔,气得脸色铁青,“老寡妇,真以为挣了钱就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黄菁菁充耳不闻,郑氏跺脚,追上去要从背后袭击黄菁菁,不料黄菁菁一个转身,骤然变了脸,眼底厉色闪过,“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你自己要凑上来的,怪不得我......”
松开背篓,推向郑氏,一个趔趄就把人推倒在红薯地,“你算计老三当我不吭声就过去了,我这人最是睚眦必报,你怕是不了解......”
她坐在郑氏身上,重重挥起镰刀,面上尽是凶光,吓得郑氏大叫一声,头一歪,晕了过去。
王婆子到的时候,坐在地里对着黄菁菁破口大骂,骂她欺人太甚,花钱买回来的儿媳妇也是人,黄寡妇说打就打,不给她面子,把里正喊来,要里正为她做主,赵卫国因为外村来打人的事窝着一肚子火呢,周家做生意就好好做,能帮衬村里人是好事,结果出现周士义这种败家子,近几日,他听着不少关于周家的谣言,说黄寡妇冷漠不认亲儿子,周家的席面吃死了人,说啥的都有,外村得知他是稻水村的里正,都来打听,他解释得口干舌燥,末了,人家看他的眼神竟是他和黄寡妇有一腿,故意包庇。
周家得罪了人,有人借机抹黑是跑不了的,但黄菁菁好似不太关心,该做什么什么,不慌不忙,他能说什么。
听王婆子哭得肝肠寸断,他心头愈发烦躁,“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会不清楚?花钱买回来的儿媳妇就好好管教,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你出去问问,谁不知你家买了个儿媳妇,没听说的还以为稻水村是深山老林呢,村里汉子娶不着媳妇要花钱买,你不安生,小心落得马婆子的地步。”
说完,他怒气冲冲就要离开,余光瞥到不受影响继续割红薯藤的黄菁菁,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不是打就是骂的,传出去很好听是不是,十里八村传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说家里养着个读书人,就不能在意点名声?”
话完,赵卫国这才走了。
周家出了名,连带着稻水村小有名气,如今周家名声臭了,带着稻水村的名声都不太好,尤其还有王婆子买儿媳这事,更让外村的人侃侃而谈,赵卫国头都大了。
老花侧过身,看着赵卫国阔步离开的背影,问黄菁菁,“里正是在说你吧。”
“不是。”
黄菁菁不假思索道。
老花哦了声,继续割红薯藤,院子堆满了红薯藤,但黄菁菁怕不够,从早到晚的往家里背。
郑氏挨打的事儿因着里正的训斥不了了之,村里人笑王婆子自取其辱,黄菁菁什么人,年轻那会就没怕过人,更别论如今手里挣了钱了,席面的生意没了不假,但按捏的人还有人呢,生意刚开始萧条了两天,如今又渐渐好了,待风声过去,大家忘记得差不多了,肯定会有人重新请周家人做席面的。
只是,周士武不这么想,他去镇上问了几家人,如黄菁菁所料,有人故意造谣败坏他们的名声,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好像亲眼所见似的,镇上的人和村里人不同,村里人也会议论谁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多是说说就过去了,不会太往心里去,毕竟谁家都有难事,田地的活又多,哪有功夫理会。
镇上的人不同,有了钱便格外在意名声,听说周士义打着他娘的名声做席面,嗤之以鼻过后,便认为黄菁菁教子无方,家里拿得出钱做席面的多是有钱的人,一年到头难得遇着喜事,自然怕被搞砸了,哪怕他们做的席面好,但那些人也怕摊上事,不求好,只求稳。
所以才没人肯上门找他们做席面了。
他把打听来的事儿和黄菁菁说了,黄菁菁问道,“谁说吃咱家席面死了人?”
“还不是罗家亲戚,吃了没熟的肉回家闹肚子,在床上躺了几天,不知怎么就传出来说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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