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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却一片愁云惨淡,没一个露出笑脸。
“昨夜太后船舱走水,皇上不顾自身安危,闯入火场救助太后,谁知横梁落下,堵住了舱门,皇上和太后都……”
弘昼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若我比皇兄先冲入火场,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晚晚与纳兰淳雪听了这话,忍不住一起哭了起来,纳兰淳雪一边哭一边骂:“没用的废物,全都是废物!”
杭州知府也已经面色如土,救驾来迟,还让弘历死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乌纱帽一定保不住,却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惩罚,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捶胸顿足道:“皇上啊,臣无能,救驾来迟,都怪臣无能啊!”
继后原本晕着,被他们的哭喊声吵醒了,一言不发,冷冷看着弘昼的表演。
弘昼表演到一半,给袁春望递了个眼色,袁春望会意,开口道:“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还需要和亲王主持大局!
沿岸的官员们都等着圣驾,现在该怎么办?”
先前的戏都是铺垫,弘昼抖了抖衣衫,正准备粉墨登场,却不料花厅墙壁上的水墨画忽然抖了抖,然后发出长长一声——吱呀。
水墨画后是一扇门,门扉朝两侧打开,弘历搀扶着太后从里头走出来,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弘昼脸上,似笑非笑道:“哦,都在啊。”
弘昼从震惊中回过神,强做镇定的行礼:“皇兄,臣弟救驾不及,险些酿成大祸,请皇兄降罪。
只是皇兄怎么会从……”
弘历笑道:“这艘龙船在设计的时候便留有密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弘昼心中一凉。
见弘历没死,在场最高兴的莫过于杭州知府,即保住了乌纱帽又保住了九族,当即喜极而泣道:“臣救驾来迟,深感惶恐,好在皇上和太后平安,便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弘历点点头:“你办的很好,比岸上驻扎的善扑营和护军来得都快。”
杭州知府一楞,微不可查地看了继后一眼。
太后奇怪道:“护军负责岸上守卫,就算驻营地远,看不见船上火光,每日有人骑马随船而走,专门负责监察,怎么会不通知?”
弘历冷声道“带上来。”
一名士兵被押了进来,按倒在众人面前。
“太后,此人便是负责岸上和御舟联络的士兵,四个时辰一换,骑马随行。
御舟出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报信,而是逃跑。”
弘历淡淡道,“您觉得,这是为什么?”
太后九死一生,见他如见生死仇人,狠狠道:“说,你是不是与白莲教勾结?”
士兵战战兢兢道:“没有,奴才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
太后更怒,“若非与白莲教勾结,你怎敢玩忽职守?”
弘历叹息一声:“他不是玩忽职守,是收到上峰命令,御舟走水,视而不见。
敢下达这种命令的上峰,又会是谁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弘昼脸上。
负责此次南巡安全的人是他,能够差遣联络兵的人是他,能够作为上峰向护军下达命令的还是他。
“弘昼!”
太后勃然大怒道,“你居然敢犯上作乱!”
弘昼面色惶恐,跪倒在地:“皇兄,白莲教乃是叛党,意图颠覆我大清江山,臣弟怎敢与他们勾结,臣弟没有,臣弟真的没有啊!”
“你下令杀光所有白莲教徒,一个不留。”
弘历却笑了,“不过杭州知府不归你管,他们抓了几个活口,包括船上的跟岸上的,随时可以带来与你对质,朕也想早点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御舟防卫力量,又是谁暗中勾结叛党。
当然,也许所谓白莲教徒——”
他眼一眯,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森冷道:“不过是你豢养的杀手罢了!”
惶恐不安缓缓从弘昼脸上褪去,他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弘历:“皇上,原来你早已设下圈套,故意引我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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