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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的神色莫名紧张起来,只见几个番子抬着一顶官轿徐徐进了大门,待官轿落地,数人才齐力重重合上了驿站的大门。
在周景夕麾下,魏芙的功夫数一数二,自然也有一副常人所不及的好耳力。
她知道,那阵咳嗽是从那顶暗色的官轿里传出来的。
驿站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魏副将不自觉地往周景夕那方靠近几分,神色警惕地瞪着这群破门而入的西厂番子。
忽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抬眼去看,却见是两个容貌身形如出一辙的女子翻身下了马。
她们面容清秀,眉目间却冰冷如霜雪,快步行至官轿前微微屈膝,异口同声道:“大人,入驿站了。”
西厂只有厂公是宦官,一众番子却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强弩手们的神色有些古怪,心道西厂那督主可真是脾性怪异,一个半残废样的人,竟还贴身带着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想想也古怪,能看不能碰,这不是膈应自己么?
周遭众人有的眼中露出几分探究之色,当即被魏芙一记眼刀瞪了过去。
她自幼跟在周景夕身旁,自然知道厂公随身带着的双生子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
毕竟一个仇家无数的病秧子,身边若没两个这样的高手保护,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美人静静地等在轿帘前,低眉垂目神色恭敬。
周景夕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往这边投过一眼,直到又一阵咳嗽声从官轿里头传出来。
“沙尘暴将至,还望殿下恕臣不请自入之罪。”
这嗓音很悦耳,不似寻常宦官的尖细,低沉而沙哑,有种与生俱来的暧昧和拨撩。
与此同时,轿帘后头探出一只手来,腕上绕着好几圈饱满圆润的佛珠。
双生子连忙上前搀扶,轿帘撩开,周景夕侧目一瞥,一个镌刻着万千风华的身影便闯入了她的视线。
由于一路乘轿,是以蔺长泽的面上并没有覆皂纱,那副无瑕的五官裸|露在凄冷的月光下,苍白得毫无血色。
没有风尘仆仆的狼狈,那句请罪的话也说得言不由衷。
蔺长泽的言辞是恭敬的,可眉眼间的冷漠与傲慢却难掩,目光落在周景夕身上,复垂了眸子带着众人朝她躬身见礼,道:“参见五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景夕又朝那轿子扫了一眼,忽然有些佩服那帮番子了,毕竟要抬着顶轿子横穿大漠,绝非常人能办到的事。
她觉得可笑,周景辞派这么个人来,也不怕这头病怏怏的狐狸颠死在路上。
她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打算和他多磨蹭,只是随意一摆手,沉着嗓子说些冠冕堂皇的面子话:“厂督不必多礼。
京城同玉门关相去甚远,厂督身子不好,却仍旧不远千里而来,着实教我感动,您辛苦了。”
说完转头吩咐魏芙,道,“带厂督和西厂的大人们下去休息,好酒好菜招呼着,他们都是我的贵客,千万怠慢不得。”
魏副将恭敬应是,旋身朝蔺长泽恭恭敬敬揖手,道,“请厂督大人随末将来。”
双生子一个叫云雪,一个叫云霜,云霜取来大披风替蔺长泽穿上,他面上看不出悲喜,闻言只轻轻摆了摆手,揖手朝周景夕道,“臣是奉圣命而来,自然谈不得辛苦。
圣上还有些话要臣转述与殿下,还望殿下屏退左右,与臣单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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