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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别院已至。
院门之外芭蕉挺立,左右两株最大的已有三人之高,蕉叶肥大如盖,青翠浓绿,平滑光鲜。
荫头下掩着门楣上的先帝御笔:绿叶馆。
人人抬头看着,尤其是宋连城,眸中不无追忆之色。
公孙长琴恍若是进自家院落,见门开着,已率先大摇大摆步入其中,正遇见了匆忙奔出迎门的管事苏真,含笑道:“苏伯,打扰。”
原来是已经打过了招呼。
苏真行过礼,殷勤将众人引入,一一将苑中布置细说一遍,安排道:“那件事过后,院中做了许多改动,许多小厢房改作了琴室,前后堂供讲课使用,幸留着原先的四间大卧房一切如旧,正合你们过一夜。”
余人一听只有四间房,不由各自心算起来,想着眼下八人如何两两分配才好。
紫卿自是缠着宋清欢不放手,第一个嚷嚷道要和她睡。
拂雪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师姐,亦慌忙拽过修灵则要与她一起睡,苦苦哀求她向师尊和大师兄讨人情。
修灵则眼看如此其他人倒也合适,正欲开口,风尽歌已松口道:“那就如此吧。”
如此,剩下霞尊、风尊、木北辞与宋连城四人。
木北辞暗问风尽歌住哪一间时,宋连城却说:“原来这位就是伏羲琴门的大弟子,久仰。
正巧本王有事向木兄请教,说来话长,不如今夜共叙?”
木北辞传音与风尽歌为难道:“想必羽王殿下是要询问圣上的病情,可是若弟子答应他,师尊便只能和霞尊……”
风尽歌皱了皱眉,淡淡回复:“无妨。
北辞便与羽殿下宿一夜吧。”
宋连城一旁听见谢过,对宋清欢微微一笑。
宋清欢登时脸红耳热,拽着紫卿便走。
本以为因用房一事会起些波折的苏真眼看事已妥当,忙笑道:“那霞尊与风尊可选定哪间……”
风尽歌打断道:“小徒之琴受损,有劳先生选一间琴室于本尊,以供今夜修琴之用。”
苏真左右看看二人,见公孙长琴侧着身一笑置之,心中顿时清明眼下这二位大能不怎么对付,颔首称是,即命人打点去了。
***
新月高悬,风尽歌于琴室独自修琴,为灵犀重新按上了七弦,抚琴试音。
琴室窗外正对一株八百年的老松,寂寂矗立,聆听着风尊的琴音。
忽听松枝梭梭作响,树后公孙长琴踱了出来,手中提着一壶一霞醉,叹道:“本尊正赏月听松,才有了些酒兴,就被你这一曲奏得全无兴致,风尊的清心咒可是越来越清心寡欲了。”
风尽歌不理他,却又听他说道:“心中有欲才需克情,心中有人才会克己,本尊说得可是?风尊既不许本尊串门,怎也学本尊,偷偷摸摸数回来我门中?害得本尊失礼,都未曾招待。”
风尽歌仍不理他。
公孙长琴微微一笑,唤出宝琴,奏起情曲来逗他。
他只站着,双手微微拢过琴来,随手撩拨。
先是一曲《秋风词》,唱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唱得是哀怨声声,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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