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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德淑手执玉梳,神态祥和的端坐在铜镜前,一袭红紫色的华服拖拽着一头青丝,如一朵盛开的紫色幽兰,层层叠叠的散开在蒲团下透亮的青石上。
两旁的侍女低眉顺目的垂手而立。
戏珠无声的在香炉里添好新香,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镜前的端木德淑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葱白的手指捏着碧绿的玉梳百无聊赖的划过胸前青丝,少卿,眉头微皱,她又在做什么?
虽然最近经常想不起很多东西,但她这样精心打扮自己的时候不多,而且镜中的自己如此长的头发……
“娘娘……”
戏珠心情忐忑的为娘娘梳洗整齐,平日平稳的手今日忍不住颤抖……
端木徳淑目光无波却又不得不好奇的看过去,她记得自己当时发火了,将心中的不安迁怒到她身上……
“不用了。”
端木徳淑浅浅一笑,声音平静,语气平静。
戏珠淡淡的看着她,瞬间痴了,放入看到了世间最绝美的山谷,看到了开天辟地的瞬间,娘娘笑的好安详,不对……娘娘怎么会笑的安详,可……
端木徳淑不打算去了,一起不过京中花月,何苦执着,何苦不休。
端木徳淑起身向外走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无一丝波澜,她生没有遗憾,死没有遗憾,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亦无悲喜,亦无仇怨。
“娘娘……”
“你看,花开了……”
戏珠下意识的看过去,是啊,花开了,花也不比娘娘好看,但娘娘不是约了:“你去拿篮子,咱们去采花。”
戏珠下意识的点头,转身。
端木徳淑顺着花路走过去,趟过细细凉凉的池水,任谁摸过她的腰际、弊端、发顶,不闪避不呼吸不针扎。
如果是二十多年后的戏珠一定知道,不能让皇后娘娘肚子在一起,不能让娘娘触碰一些烫的、热的、能伤她的东西,娘娘轻微的厌世,还没有感知。
----啊----
尖利的叫声冲破天际!
娘娘自尽了!
郡王妃自尽了!
……
徐知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正在处理新皇登基后的事宜,准备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如今听到消息,他近乎呆傻的转身看向诫谄:“你……说什么……”
声音都在颤抖。
诫谄眼里瞬间盈满眼泪:“相爷,郡王妃自尽了----”
可笑吗!
那个女儿一路走来没有死!
最苦的时候没有死!
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后位寻了短剑!
诫谄他娘的不知道该骂谁!
主子怎么办!
他主子怎么办!
徐知乎浑浑噩噩的起身,目光空洞,他肯定听错了,即便听对了,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诫谄看着主子狼狈的扶住门框站定,几乎想骂天!
这算什么事!
什么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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