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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足够的钱粮,赈灾又有孙岳和张谦主事,钱粮又步步被分发到灾民的手中,灾民从瘦骨伶仃变得稍有血肉。
原本赈灾之事到这里也算是能告一个段落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汴州所有人都再次陷入癫狂悲绝,整个汴州重新被层层无望的死气笼罩。
便是镇定沉稳如容祁和萧长清,也深有无力之感。
天灾人祸自来最是让人无奈,汴州连年大旱,是天灾。
当地官员形同水蛭,恨不得将百姓剥削干净,本地富人如铁公鸡,毫毛不拔,属人祸。
然而,上天带给汴州百姓的灾难还不止这些,在钱粮到位的第三天,就在灾民怀着期待迎接未来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让所有人都惶然失色。
张谦和孙岳惦记着容祁三人的身份,在疫病刚爆发尚未蔓延的时候便请容祁几人迅速离开汴州,因为到目前为止,大周朝爆发过疫病的地方大多都变成了死城。
容逸从听闻疫病爆发开始就一直胆颤心惊的跟在容祁身边,他完全是因为担心容祁,怕他一个冲动就像之前找寻水源一般四处走动。
找寻水源只是小事,身边又有护卫和萧长清跟着,他倒是不至于太过担心。
可是,现在汴州爆发的可是瘟疫,那是无孔不入的病魔,一旦沾染上,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容逸见容祁一直低着头翻找药材,担忧道:“长喜,现下汴州的情形不容乐观,不如你先行回京,请父皇派太医来查看。
这汴州药材也没几样,就是找出治疗疫病的方子,也没有足够用于服用治病的药材啊。”
容祁头也不抬的说:“你回去找父皇,顺便将药材带过来。”
容逸张了张嘴,对着站在旁边的萧长清使了个眼色,萧长清犹豫片刻,只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
经过这么些时候的相处,萧长清也算是明白了,‘长喜公主’看着温和恬淡,实际上最是不好说话,他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他们现在应该庆幸,庆幸他现在只是埋首整理药材和清写药方。
疫病蔓延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不过三四天的时间,汴州已经有小半数人被感染了,死人的状况倒是还没有发生。
容祁为了研制出对症疫病的药方,在疫病开始蔓延的时候便入了汴州城,这让容逸越发的提心吊胆,但见容祁态度坚决,他还是随着一起入了城。
在疫病爆发之前,汴州城内的情形虽然也不尽如人意,好歹还有些生气,疫病爆发之后,汴州城人人自危,均闭门不出,整个汴州城的街道变得荒凉而狼藉。
“咳咳”
容逸掩着唇,轻咳了几声,往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了几眼,问道:“长喜,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容祁眼眸轻凝,他现在毫无灵力,需要的治病药材也暂时寻不齐全,只得寻几个疫病患者,针对他们的症状进行开药研方。
一行人在街道上寻找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疫病患者,就连正常人也没有看到几个,有些人见街上有人经过,也只开了门缝偷看,见容祁等人朝他们看去,就立刻关了门缝,再无动作。
无奈之下,容祁等人只得上前敲门,在经过数户里间有声音却装作无人的人家之后,终于有一户主家肯打开一条尾指大小的缝隙与他们相对了。
当然,对方的眼角眉梢都清楚的写着惶恐和戒备。
主家见容祁等人走近,其间又闻容逸的咳嗽,立刻失态道:“你们就站在那里说话,别靠近我。”
容逸摸了摸鼻子,无辜的说:“我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没有被疫病传染。”
门缝中的主家用衣袖掩着嘴唇,满脸提防:“所有被瘟疫感染的人最开始都以为他们只是染了风寒,最后一病不起。”
容逸嘴贱道:“那你和我直面相对这么久,定然也被瘟疫传染了。”
然后,容祁等人就听得‘砰’的一声,那细小的门缝被全部关上,里面再没传来主家的声音。
容逸的视线转悠了一圈,见容祁,萧长清,以及身后的护卫都盯着他看,不由得尴尬的牵起唇角,讪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主人家胆量如此之小,一点不禁吓,还受不住玩笑话。”
容祁等人也不打算继续在街道上浪费时间,直接往刺史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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