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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周一,任司徒送走第一个病人后,正巧看见斜对面办公室的莫一鸣也送病人出来。
那病人27、8岁的模样,是个生面孔,任司徒之前没见过,不由得诧异了一下,心里暗忖着:莫一鸣这小子不是号称预约排期早已排到了明年了吗?才会把那个邋遢得不成样子的强迫症患者转到她手里,现在怎么挤出时间来接收新病人了?
正这么想着,任司徒不由得多看了莫一鸣两眼,可她正准备收回目光,却不期然的撞见了那病人正噙着笑看着自己,这病人的目光……看得任司徒隐隐的浑身不适,任司徒不由得一皱眉,头一低就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立刻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中午吃饭,果不其然,莫一鸣又来向任司徒打探孙瑶跨年是否佳人有约这个问题,任司徒对此不置可否,反倒先问他:“你不是号称你的预约排期满得根本加不进任何新病人了么?可我早上怎么看见你那儿接了个新病人?”
相对于任司徒的诧异,莫一鸣显然比她更诧异:“那不是你介绍过来的么?”
“我?”
任司徒不信地指了指自己鼻子。
“不是盛嘉言找你推荐心理医生,你才推荐的我吗?”
莫一鸣稍微压低了些声音,“就是那个蒋令晨啊,犯了性骚扰的案子,盛嘉言的事务所在帮他打官司。”
任司徒略一回想,确实,盛嘉言有说过要帮当事人找心理医生,可盛嘉言明明严正声明过,不准她介绍她所在诊所的医生,她给盛嘉言的也是别的心理诊所的联系方式。
至于那性骚扰的案子……
不期然的,任司徒脑中蓦地闪回那病人看自己的眼神,只能叹,难怪盛嘉言不准她介绍自家诊所的医生了,可怎么到头来,这病人还是来了这儿?
任司徒摇摇头,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于保护患者**,莫一鸣没再多谈与蒋令晨有关的事,反倒继续为难起任司徒来:“你到底有没有问孙瑶她跨年的安排?”
任司徒如实相告地摇了摇头,令莫一鸣忍不住大呼:“要你何用?”
任司徒心思根本就不在帮莫一鸣去刺探孙瑶情况这件事上,一边继续吃饭一边低眸想着,自己得抽空问问盛嘉言,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还是把病人介绍到她这儿来了……
可很快忙碌的工作就令任司徒把这事儿也抛诸脑后了,直到几天后,她第二次看见那个叫做蒋令晨的人——
这天下班,任司徒照常去地下车库取车,驶出停车格没多久,她电话就响了,虽是个陌生号码,却是任司徒再熟悉不过的区号,任司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客气的女声:“是任司徒么?”
“是,请问你是……?”
却在这时,斜刺里突然驶来一辆跑车,吓得任司徒赶忙刹车,手机当即掉落在了脚边。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彻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任司徒被安全带勒得有些发疼,她连忙降下车窗,见自己的车头与对方的车身间还有一小段距离,没有真的撞上去——任司徒刚要松口气,跑车的车窗却随之降下,露出一张对任司徒来说算不上完全陌生的脸。
不就是那个蒋令晨么?
任司徒不由得面露警惕,那个蒋令晨却噙着笑打量打量她,那样子,真像是故意要撞她的车似的。
任司徒总觉得这人看着她时的目光很放肆,令人没来由的心生抵触,可他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只是这样对她笑笑而已,转眼就猛地加速,开着跑车嗖地从任司徒车前驶过。
任司徒看着那嚣张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片刻后才想起要捡起自己的手机。
她赶忙捡起,“喂”
了一声。
幸好对方还没有挂断电话。
任司徒车就停在原地,和对方继续交谈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失联多年老同学打算在春节期间组织同学聚会,她过年若回老家,要她务必参加。
老同学在电话那端连连喟叹:“大耳朵,真是你啊?总算联系上了!”
突然有人亲切地叫自己学生时代的外号,这感觉很微妙,任司徒不由得抬手调整了下车内的后照镜角度,继而对着镜子把散在耳边的鬓发拨到耳后,露出自己的招风耳,曾经一度对这外号有些抵触,但现在突然听到,她却止不住的心情好,或许这就是时间带给她的改变。
任司徒不由得笑着回道:“你怎么拿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老同学的语气很比她还欢快:“时钟告诉我的。”
这个名字令任司徒生生一愣。
老同学却很快转了话锋:“哎呀不说他了,估计你也不记得他是谁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你都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每年同学聚会都联系不上你,今年总算联系上了,你可千万要回来参加啊。”
人间蒸发……
这四个字眼,任司徒越嚼越觉得苦涩,她尽力挥去这丝苦涩,当即向老同学下保证:“没问题,我一定去。”
可刚一挂电话,任司徒又忍不住泛起难来:过年期间……虽说回老家参加同学聚会绝对是好事一桩,可,这也意味着她那时要和自己母亲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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