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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果然内心毫不起疑,甚至还打赏了小宫女,接过毛巾就追着念浅安擦头发。
安和公主才数落女儿一句,陈太后就护着念浅安道:“小姑娘家家的,又是在我跟前,披着头发算不上失礼。
你念叨我就罢了,别对着安安也这样啰嗦,小心安安厌烦你这个做娘的。”
安和公主瞪女儿,“她敢厌烦试试?”
念浅安捧着热茶只管笑,乖巧坐好任由刘嬷嬷给她绞头发。
陈太后见她模样讨喜,不禁疼爱地摸了摸念浅安的小脑袋,转头对安和公主叹道:“你教养女儿,我其实最放心不过。
倒是陈氏不如你,溺爱女儿虽情有可原,但只做好了良母却没当好贤妻。
魏相上的折子写了什么,陈氏能不知道?当年竟是我看走了眼。”
魏母陈氏,是陈太后同族的远房内侄女。
从魏母这头论,念浅安本来喊陈太后“姑表祖母”
,如今喊“曾外祖母”
,冥冥中犹如殊途同归,不同的身份相似的情分。
当年魏母下嫁,和魏父结成连理,还是陈太后做主赐的婚。
念浅安无法替魏母辩解,只得竖起耳朵专心听。
安和公主正色道:“我知道您不仅是顾念魏夫人,也是真心疼惜魏四姑娘病体沉重,这些年才多有照拂,逢年过节都会从万寿宫赏下药材吃食给魏四姑娘。
您一片慈心,倒白白养肥了魏老狗的胆儿。
冥婚本就是民间上不得台面的做法儿,他倒好,直接点明要选世家英年早逝的子弟做’女婿’,只要皇上一天不表态,朝中大臣一天过一天又会怎么想?
不必说明面上定然有人弹劾,只说暗地里骂魏老狗也就罢了,连累的却是皇上的英名。
这哪儿是溺爱女儿的家事、小事,这已经算是搅和人心的朝事了。”
陈太后不喜魏相已久,近年来除了对魏明安常有赏赐外,对魏母也已疏冷,并不纠正安和公主的称呼,只缓缓点头道:“魏相年轻时能连中三元,早年多少风光?我当初是看中他惊才绝艳,才破例拉拔娘家,挑了陈氏给他。
当年三甲进士廷对,皇帝当庭赐魏相表字’无邪’,也是看好他,盼他刚正不阿,为朝廷效力。
他倒好,劲头越发往歪道上使,能耐再大又如何?奸佞的名声一年比一年臭!
近年来越发没个收敛,偏能哄得皇帝看他哪里都好,怎么做仿佛都是对的,竟一味护着他。
皇帝要宠信哪个,我管不着。
但这事儿上你担心的,正是我不能容忍的。
魏相胡闹,皇帝不能跟着犯糊涂。
总不能逼着世家应承什么冥婚,不情不愿地去捧魏相的臭脚,没得寒了人心。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在外头不必多说多做,免得叫魏相知道了凭白记恨上你。
晚膳我就亲自请皇帝来问,皇帝若是敢点头纵容魏相,我就去太庙跪先帝,给列祖列宗磕头赔罪。”
皇上必须不敢啊!
念浅安默默接了一句,悲催地发现陈太后和安和公主说得都好有道理,撇开曾是魏明安的个人感情,她光听着都觉得魏家真是全员不靠谱,魏父简直太十恶不赦了!
内心不禁泪流:她没胎穿前就是个现代病娇宅女,魏母将她生得体弱多病,她依旧乐天地适应良好,没想到无怨无悔、唯有不舍地再次病死后,却被变身奸臣的魏父给愁死了!
念浅安默默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苦中作乐地回味陈太后对她的好,勾住陈太后的手晃了晃,“曾外祖母,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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