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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开始拾掇脚下一片碎裂,李婶子面色丝毫未变,看着小心翼翼避免伤了手却仍然手中动作不停的阿母,李二毛心中一酸,可话到嘴边却还是硬梆梆,“阿娘既知如此,还执意要与柳家结亲,当真不怕有朝一日有变会连累自个?前番柳程被抓进开封府阿娘不是立刻歇了心打算要撇开干系,如今瞧着柳程因祸得福便是这么快又改了主意,当真不怕”
“柳程在任店处站稳脚跟,日后宫中内外想也能说得上话,便是日后有了差池,四毛只消休了柳秋,我李家,照样能撇开关系!”
“阿娘在混说什么?”
方才进门的李四毛颇是紧张往外瞄了一眼,瞧着四下无人方才松口气,“阿娘这话若让人听了去孩儿和柳秋的婚事怕是真要吹了。”
眼见着亲哥哥一脸阴沉,李四毛也是眉头挑起,“阿娘说的不错,如今柳程出息,又只有柳秋一个妹子,便是这巷子里想要和柳家结亲的何止三两户,阿弟若不谨慎些,没了这门亲事想要再寻柳家这等人户,谈何容易?”
“阿娘既知富贵险中求,白矾楼虽形势复杂,孩儿却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条道。”
“说的不错!
我儿既是想明白这内里道理,又何苦在家折磨自个?李家门户,终归是你兄弟三个要撑起,二毛,还愣着做甚,这里有阿娘和你弟弟拾掇,早市处好物,非是只卖与任店一家,得了好物于贵人处多有赏脸,如何不能被高看一眼?”
“这是,细锦?”
“早市处不日前来了位南方绣娘,五日一摆摊,兜售的布料甚是精巧,方才徒儿要往早市去,阿娘特意要赶早领着小妹一道去挑些好物,小人临走之前阿娘交代,定要小人将这包裹一并带来与师傅。”
任店,后厨,
灶台上缕缕升起的烟雾衬的柳程手中的包裹越发不合时宜,眼见着徒儿脸色越发不自在,估摸着再国半个时辰后厨中旁人也该来了,孙二娘也是不由分说一把接过柳程手中物什,粗略打开扫了一眼孙二娘也是心中有了数,“妇道人家心细,倒是难为你这小子了,晚间回去告知你阿娘,得了这好物的人,定会好好受用。
那新安江水库处运来的鳙鱼鲢鱼放置不得许久,你且去制了饭食往那秘客处去,堕了官家这圣君的名分,谁都担待不得。”
“徒儿这就去。”
柳程飞快转身便是往后首去,孙二娘的笑却是丝毫未改,只小心将方才拿到的包裹离开自身半臂远也泄漏几分真实。
出了灶房门,不疾不徐走到正厅处,日头还未升起,任店之中只余三两小厮在洒扫内里。
眼见着孙二娘手中提着包裹也是默默低下头一个眼神都未给。
前番那人命官司,终究是让任店所有人都脱胎换骨开始打起精神做事。
针不扎到自个身上没人能真的感同身受,今日的任店密不透风跟桶一般丝毫缝隙都透不出,总算也是,因祸得福。
“娘子手中物什,瞧着非是汴京花样,倒更似南方手艺。”
“夫人眼色极好,这细锦,的确难得。”
眼见仿若从天而降的张氏丝毫未有让路的架势,孙二娘面色微变,“早餐时间点将至,娘子莫要”
“好物自该配佳人,只是若被人利用不自知,弄巧成拙牵连无辜到时也是后悔不及。”
不由分说抢过孙二娘手中包裹,张氏的面上已尽是阴冷,“任店处我夫妇二人经不住折腾,待到本夫人清点完,自会送到该有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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