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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卑不亢:“酒就快酿好了,月内一定让匡将军尝个够,到时候若是将军不胜酒力醉倒了,可要记得履行诺言,我可是很期待将军为我持辔。”
“哈哈哈,我可不会输,长安君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财帛罢。”
匡梁挥了挥手,让来营边围观的齐国技击之士统统散了,很快,营内就只剩下气氛有些压抑的赵国人。
赵括依然气呼呼的,说道:“长安君,若不是你拦着,我必要与那竖子分个高下!”
明月板着脸:“怎么分?你以为换了谁,都会像马服君一样,与你探讨兵法,推演战事,慢慢分个胜负么?”
“我……”
赵括无言以对,是啊,离开了赵国后,他面对的可不再是看似严厉,却一直在倾听他的父亲了,而是更多莫名的敌意。
瞪了一眼赵括后,明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终究是吾等自己出了纰漏。
你想要雪耻,先做到真正令行禁止,才不会给人羞辱你的机会!”
“不错,都是因为那两逃卒,才让那匡梁看了吾等笑话。”
赵括怒意沸腾,下令道:“将那两人押上来!”
……
两名逃卒五花大绑,被反拧双臂按在地上跪着,年长的那个脸色灰败,双唇紧抿,年轻的那个面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们都穿着一身粗陋的平民衣物,脚上的草鞋在逃跑时甩掉了,年长者的腿上还有一道荆棘划出的血痕。
明月坐在与赵括并排的主座上,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冷眼而视,他想看看,面对这种情况,赵括会如何处理。
二人战战兢兢,他们面前的赵括则像一头遭到手下背叛的狼王,红着眼盯着他们,他的怒意若是化作火焰,只怕已将二人烤焦了。
“我记得你叫垣,而你叫芜,乃是一对父子,是信都人……”
“唯……”
年长者见赵括竟然记得他们的名,一时间羞愧不已。
“说!”
赵括一拍面前案几,震得陶杯都颤三颤:“长安君待汝等不可谓不厚,我也与汝等同衣食,共甘苦,汝等为何要逃走!”
“马服子,吾等也是没办法……”
那中年人哭丧着脸,马服子,这是兵卒们对赵括的尊称。
“吾等本是邯郸国尉麾下的兵卒,被马服子选中来临淄保卫长安君,本是荣幸。
可到高唐驻扎那几日,便接到同乡商贾捎来的家中口信,说吾妻病,吾长子之新妇也即将生产,家中缺粮少盐,急需衣食钱帛,吾等当时不敢离队,只托他寄了些钱帛回去。
到临淄后,只能在此地空守,夏收前能否赶回去都不得而知。
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心中焦急,便于昨夜携子匿逃,想赶回去见老妻一面,也能帮家里收麦……”
这是个老实巴交到愚昧的老卒,赵括更生气了:“家中有急事,你若能早早禀报我一声,我自然会让人去帮衬,或者开释汝父子归赵,何必要出此下策,违我军令,做了逃卒!
汝等以为没有传符,能从临淄跑回赵国?愚不可及!还让齐人看了笑话,可耻!
可恨!”
那逃卒和他不敢说话的儿子,朝长安君、赵括稽首如捣蒜:“小人知错了,还望长安君和马服子宽恕,小人与子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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