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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乐声。
非常的动人心魄,可以瞬间摧毁一个人对于乐感的认知,夏安然一开始说要和他合奏,两人试了一下,最后荀彧发现无论怎么走,最后他的曲调都会跟着夏安然的乐声走。
唢呐音色突出,极富穿透力,它一响起来,荀彧的琴音就只能响在他的脑子里面了,耳朵里面全是唢呐的声音。
这不是合奏,是独奏。
之后夏安然同他解释想要编一首军乐,还有口令什么的,在那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内,他的脑子里面就全是嘟嘟叭叭的声音,就连看文书时候响的都是这声音。
直到最后他把人赶去了河边,让他对着山林去练习……这次带来的肉干就是那么来的,练了好几天之后,林子里面的牲畜都被逼出来,均被派去保护夏安然的兵士所击杀。
荀彧将这些事情都记在了脑子里面,他自觉这事传出去之后,夏安然怕是能流芳百世成一乐律大家。
但是现在,他并不想再听到这些声音了。
夏安然吹给曹纯听得东西他已经都听过了,而且好多回,他来来回回得改了几次荀彧就听了几次,所以他极其和蔼得告诉两人,只能再奏一曲,剩下的明天再继续,今天大家都很累了需要休息。
夏安然眨眨眼,看看荀彧觉得惹不起,看看曹纯又觉得吊着人不好,眼珠一转,站起了身,吸了口气就是一首极其嘹亮又格外悠扬的曲子,唢呐的厉害之处就是在于只要技术够,他就能奏几乎全部类型的曲子,无论什么曲风都能靠技术来弥补,夏安然技术不够用,但是可以用肺活量来抵。
曲子不长,也就小片刻,这是一首荀彧也没听过的曲子,却能感觉到奏曲人浓浓的自豪和眷恋之情,格外的宽广、包容,不带杀气,充满期许。
在夏安然奏到第二节的时候已经有兵士击掌而应了。
节奏非常简单,兵士不知道歌词,就用粗狂的哼声应着歌曲,见状,夏安然又连着奏了第二遍,他脸蛋吹的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他看着兵士显然是鼓励他们一起来。
慢慢的跟上乐曲的人越来越多,最终竟是变成了大合唱。
二千多个男儿郎的合唱,在唢呐的带领下将乐声飘向了云端。
他们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恰巧经过的一行人。
这群人领头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儿,他正是刘表的属吏诸葛玄,此行正是欲往徐州照顾病逝兄长的遗孀和子女。
他此行和东去的曹军是同方向,三千余人行军的速度无法提起,何况里头还有马车,他们一行人动静极大,又正好挡在了诸葛玄的前面。
远远的诸葛玄就有发现前头情况了,他派人前头去看了下,知道这些是新上任的东郡太守曹操的部曲,曹操部曲军纪严明自给自足,名声极好,而且诸葛玄虽是已经辞官,但是身上却还带着印绶,他倒是不惧怕的。
他们这些人不像曹军可以就地扎营,还想着趁着天色未暗赶去城镇落脚呢,所以准备请这些兵哥们让个位置。
没想到等他们的车架接近的时候却发现曹军全数分列而坐,当中为后来人留下了一条道路。
而他们一到,负责守卫的兵士便看了过来,见到他们一行之后就比了个手势请他们同行。
诸葛玄远远就听到了乐声,走近了听感触就越深。
一支部队的实力如何其实可以从他们的行为举止看出来,诸葛玄不知道这里的这些人其实算是曹操的精锐部队,他见到这些人,再对比刘表那儿的部队,一时有些心惊。
曹字军旗猎猎作响,这首曲子没有歌词,但是小伙子们仿佛就是被这吊子带动,一个个放声而唱,吼得青筋直暴,喉结突出,他车列过去的左右两边,哪边都不愿意输,竟莫名有了对抗意识,这边轻了就再吼,那边被压下去了就撕心得吼。
不知道用的乐器是甚,只感觉听着豪气冲天,胸腔中那股热血慢慢得就沸腾起来。
诸葛玄的部队慢慢向前走着,他发现每个兵都是如此,非战之时,却也气势磅礴。
最后他见到了奏乐之人,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他拿着一个奇怪的并未见过的乐器,吹的脸颊通红,他身侧所站的……
诸葛玄一愣,直直看了过去,那人莫不是,是荀文若?
因他的视线太过直接,被注视着的荀彧很快顺着视线看了回来,见到的是一陌生士人,他稍稍一怔,只是遥遥拱手做礼。
诸葛玄忙于车架上远远回礼。
二人就此错身而过。
诸葛玄坐回了车架之中,心中想着方才的一幕,有些感慨。
之前他便听到消息说荀文若跑去投了籍籍无名的曹操成了他帐下幕僚,他本也与同伴一样认为这是荀文若的自我放弃,现在看来……
只怕错的是他们。
如此军队,可为虎狼。
他靠在车厢壁上,闭上了眼,虎狼之师,军纪严明,好名声,抗董,东郡,荀文若。
一点又一点的零碎信息被他犹如走珠穿链般链接了起来。
他端坐于车架之中,眼睫微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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