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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随着脑子走,就像他,明明只要下个狠心就能从乱麻里挣脱出来,但却做不到。
做不到,就注定要背负。
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业障,不到最后终归看不透。
他还是比较乐观的,暖儿年纪尚小,容易对身边亲近的人产生好感。
有时候并不是爱,不过曲解了而已。
给她点时间,她需要引导,走出这怪圈自然就好了。
毕竟人要在世上活着,就要遵守约定俗成的法则。
就算不寄希望于她,容与的冷静自持还是靠得住的。
堂堂的镇军大将军,总不会和孩子一般见识,当真闹出颠倒伦常的丑事来!
“有些东西埋得深,渐渐就忘记了。
等多年之后突然忆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幼稚得可笑。
目下不要去想,你若愿意,我想法子把你接出沈府,另给你安排个住处。
离了那个环境,见不着面了,或者就淡了。
我是真心为你好,绝不打半点坑害你的算盘。”
他说着,尝试去碰她的手,“人生说长不长,一笔一划的写,寥寥几笔罢了。
既在红尘里走了一遭,图的就是酣舞享乐。
看穿些,方不枉此生。
若论私心,我也有。
我一心一意对你,盼着以后得个好结局。
我说过,眼下你不必立刻做决定,我等得。
只要你记住,哪天碰了钉子,或是撞得头破血流,至少还有我在。
你回回头,我就在那里。”
她侧对着光,眼里莹然有泪。
蓝笙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他面上不羁,却有一颗令人折服的心。
如果还有机会,嫁给他,然后平安喜乐的过日子,也不失为完美的人生。
问题是她能否做得到全身而退,她太了解自己,死心眼是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毛病,只怕不是短时间内治愈得了的。
他轻触她的手背,温热的,带了点濡濡的湿意。
她蓦然绝望,知道自己无可救药。
容与的手有坚定的力量,并且指尖微凉,干燥的,挟着氤氲的独活香。
蓝笙的不同,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
她恋上那种略低的体温,大抵是有些先入为主。
也或者,仅仅就是因为那是容与,无可替代。
她不动声色的略移开手,恬淡的笑了笑,“多谢你,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搬出府的事容后再议吧,总要顾及外祖母的想法。
还有我阿爷阿娘,事先就是冲着投奔舅舅来的,没出阁的姑娘也没有另立园子单过的道理。
何况未必要动那些脑经,也许不久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离开沈府,那时面子里子样样无损,那才是最完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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