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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玺言及顾星朗的变化时他几乎要呵斥出声,妄议主上,乃是重罪。
但她说得没错。
“君上,首先是国君,然后是顾氏的儿子,然后是夫君,最后是少年。”
半晌,他沉沉开口,音量低至不可闻,“身为国君,他须为大祁负责;身为人子,他须向定宗陛下和顾氏全族交代;身为夫君,他须平衡后宫诸多关系。
至于他能不能做一个二十岁少年,全凭运气。
而事实是,他自登基之日起,就没有做过与年龄相匹配的少年。
无论是十四岁,还是二十岁。”
云玺从未听涤砚说过这么有见地的话,一时震撼,呆呆道:“这些,都是大人的看法?”
涤砚一愣,突然气势减半,咳嗽道:“那个,也算是吧。
毕竟,责任这些话,君上也会说。”
云玺“噢”
一声,也没了刚才的阵势,似乎这段话有些起作用。
“夫人,真的那般亲近不得吗?”
“不知道。”
涤砚回答,语气中似有叹息,“但对于国君、国家而言,不知道,已经是很危险的一种答案。
其他事情可以尝试,甚至可以犯险,但这件事不能。
因为一旦风险成立,后果太严重。”
云玺似懂非懂:“万一夫人到最后都没做什么,对君上、对大祁没有丝毫恶意呢?”
“那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时间知道一切。”
他看一眼她,认真道:“这是君上说的。
我只是学嘴。”
“日久见人心是多久,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殿门外二人在纠结规劝,正殿内两位主人公却非常淡定。
无关人等退场,他们反而能轻易转换情境,就仿佛先前的对话都没发生。
“阮仲来了。”
阮雪音初时没听懂这四个字,反应了足足两个呼吸,意识到当世应该没有第二个叫阮仲的人:
“没听说啊。”
他国使臣来朝,无论王爷还是官员,肯定要递文书印鉴,然后做面圣的具体安排,很可能要设宫宴,甚至出发前就会来消息。
崟国锐王来了大祁,前朝不可能没动静,后宫亦不会全无风声,尤其,她是崟国的公主。
“他掩了身份,悄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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