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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子正怒骂道:“你这个败家破业的玩意儿,怎么就傻到这种地步!
你脑子叫天雷劈了么!
连个石碌碡都不如!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平白的送给了人,你奶奶我还喝着西北风呢,好好的银子全拿去买你的好名声了……”
唐时玥道:“这是族长家的老宅,挖出来的银子本来是族长家的银子,我当然要还给族长家,这才叫物归原主,难不成族长好心借我屋子住,我挖出银子来,倒要暗暗昧下不成?那我成什么人了,这种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事儿我不能做。”
“放你娘的狗臭屁!”
孙婆子瞪眼道:“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银子,都不知道是谁家埋着的,谁挖出来就是谁的!”
“奶奶你这话可说错了!”
唐时玥道:“万事都需追本溯源,譬如说家里的地,挂爷爷名字下头,你们耕的你们种的,要叫你说的,这粮食合该全是你的才对,咋种出粮食来还得交税子?你敢不敢不交?敢不敢拿这套歪理去县太爷面前说说?”
孙婆子的声音苍老嘶哑,句句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而唐时玥的声音却又娇又脆,黄鹂鸟儿一样,明明是吵架,却叫人听着痛快爽利,而且句句都是道理,不带半个脏字儿,跟乡下人撒泼骂街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
邻院中,青年男子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便又低头,继续看起书来。
孙婆子真真儿是气狠了。
她这些日子,心里恨毒了唐时玥,偏生碍着族长,怕坏了儿子的婚事,孙子的名声,压着不敢动手,现在又听她小嘴噼哩啪啦不饶人,孙婆子大怒道:“别跟我扯这些道道!
老娘就知道,你爹是老娘生的!
你不管从哪儿扒拉了银子出来,都是老娘的!
都得给老娘乖乖的送上来!
没得自家人不给,倒给外人的!”
唐时玥还没说话,外头倒有人道:“哦?孙阿婆,我倒不知道我家的银子,怎么就成了你家的?还乖乖的给你送上来,真是好大的脸!”
孙婆子当时就噎住了。
这是族长的大儿媳和二儿媳,她再泼,毕竟不傻,知道今天这事儿她不占理,再说了,就算占理,她也不敢跟族长家的人骂架,一时憋的脸都红了,半天才讪讪道:“我就是……教她些事儿。”
“阿婆还是别教了。”
族长二儿媳钱氏说话轻言慢语,辞锋却极利:“阿婆教出来的儿子,狠毒卖人家的小娘子,教出来的孙子,偷人家陷阱里的兔子,玥儿好好的小娘子,阿婆您还是行行好,莫要教的好!”
大儿媳妇赵氏也道:“我如今就真真儿庆幸,我们这屋子不是借给你家旁的什么人住,若不然,我家这些银子,可就真成你家的了。”
“虽说咱们辈份小,可也得提醒阿婆一句,您踩着的地都是我们家的,可轮不着您在这儿说三说两!”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她们这一番话,可真真是照脸抽的。
两人跟孙婆子一伙前后脚来的,听着孙婆子骂街,真真是又气又后怕,要不是唐时玥仁义,这白花花的三千两,可真的就长翅膀飞了!
两人一人一句,把孙婆子挤兑走了,唐时玥这才上前,请两人进去喝茶。
赵氏问:“你阿娘呢?”
唐时玥指了指卧房,她便道:“我们不进去了,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唐家族长居然把这间屋子的房契送给了她!
这,这可太大手笔了!
唐时玥是真的吃了一惊:“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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