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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片段 白曜的梦（第1页）

大雾四起，迷障丛生。

身处梦境的沈白曜左右张望，脚步踉跄，迷失在这片浓郁的云烟之中。

雾气锁住了触手可及的一切，她拼命用手挥去弥漫的雾霭，企图还眼前一片清明。

眼前的场景蓦然转换——客厅。

沈白曜瞪大双眼，这不是她以前的家么？

沙发上坐着的，是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女孩，她手里紧紧抱着一只粉色小猪，正在东张西望。

而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正往餐桌上摆放饭菜。

爸！

沈白曜竭力发声，终究无果，她认出了不远处那位，五官立体的混血男子，绝对是爸爸年轻的样子！

尽管还在上幼儿园中班，小女孩已经会看时间了，有些焦急地问：“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她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男子抱起女儿，夹起刚烤好的鸡腿喂给她，神情温柔，“妈妈去工作了，一会儿就回来。”

小女孩啃着鸡腿，突然越啃越伤心，“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宝贝。”

男子慌了神，以为是鸡腿太烫了，自己吃了一口，发现没有问题……

“我听见……好大的声音……”

小女孩捂住耳朵，望向窗外。

相隔几公里外的浓烟与熊熊火焰，明明她感知不到。

却不知为何，灼痛了她。

沈白曜无力地蹲坐在地上，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不愿意承认，那个小女孩——应当就是自己。

她的妈妈因爆炸事故，永远葬身于化工厂，她的魂魄灰飞烟灭，亦撕扯着她的血脉相连的女儿。

当沈白曜再度抬头，与小黑屋里的小姑娘，两两对坐。

房间的窗帘拉上，灯也关着，唯有小女孩一人在黑暗中，她的脸已被新旧叠加的泪水，泡得皱皱巴巴，泛着不健康的涨红，她哑着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要妈妈……”

“我要妈妈……”

黑暗笼罩的方寸，是避无可避的现实，心如刀割，缓缓凌迟在此后的年月。

人间至悲，日居月诸，是追溯旧年，却难返故地。

沈白曜止不住流着眼泪，心痛难当，喉间滚落的巨石，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她和小女孩一同放声哭喊，泪水顺着下巴，滴滴砸在地板，恰好与泻入的一线光芒相撞。

小女孩抬头与她对视，沈白曜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嘴角的笑凝成了难以抹去的哀伤。

窗帘被拉开，暖阳倾倒在这座黑色的“牢”

，沈白曜下意识挡住刺眼的光，稍稍放下手臂，谁料耳畔却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