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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墨问他:“你怎么了?”
言齐弯弯大眼睛,笑道:“我妈妈也经常做排骨。”
他这话一说,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忍不住的大笑,这回不该做排骨的,碰到做排骨的祖师爷了。
蒋墨和言齐面面相觑,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
我捏了捏言齐的小脸,忍俊不禁道:“你长得跟你爸爸可真像。”
“你认识我爸爸?”
言齐的眼睛亮了,小家伙似乎对他那祸害精爸爸抱有什么不该存在的幻想和敬仰。
“嗯,认识。
我还认识你妈妈。”
我笑了,说,“我跟你爸爸妈妈是高中同学。”
“啊,那你也认识我干爸爸了?”
言齐越发兴奋。
干爸爸?
“我干爸爸叫辛达夷,他姓辛,妈妈说,是辛苦的辛。”
小家伙看我一脸迷惑,解释道。
噢。
辛,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辛如果带苦,那陈,陈就是旧,就是过去。
我说:“我也认识辛达夷,他小时候,自己给自己起过一个英文名,叫eve,就是除夕的意思。”
除夕,除旧迎新。
五
言希开了一场画展,我从他和阿衡的爱儿言齐口中得知。
我戴了一副墨镜遮住脸,牵着儿子的手,到了那里。
那些画的颜色鲜艳亮丽,是我一直所熟悉的。
周围的人评头论足,或赞赏,或不屑,可是,那种第一眼见到的震撼,无人否认。
他们无人读出这些旧时画稿背后的痛苦,只有我清楚,这是阿衡远渡重洋,言希被囚禁的那段时间画出来的。
色彩有多绚丽,有多多变,表面有多明媚灿烂,他的心就有几分萎缩,几分封闭,几分悲伤。
这是言希的遮掩,失去一切之时,却没有失去对爱的耐心等待和不曾变过的尊严。
他曾经指着我问道:“陈倦,你耳朵跟我一样,也聋了吗?听见了吗?为了这种人,你害了朝夕相伴八年的达夷!”
八年,八年是多久呢?
八年与十年相比,少了两年,八年与十年不同,十年成全了温衡和言希,八年成全不了陈倦和辛达夷。
我怎么舍得害他?
我仰望那张大得挂满半个展厅最高处的画,上面写着:天堂。
六
陆流从四面楚歌中走出来,花费的时间并不长。
他是个天才,无人质疑,可是,他曾经的失败,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
我隐约记得,从很久以前,陆家不光与言家不共戴天,跟孙家也不共戴天起来。
这个画展,出现了陆流的身影。
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阿衡、言希面前,至少厚脸皮如我,只敢戴上墨镜偷偷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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