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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她在反复思索这个问题,是取是舍,是进是退,对于自己来说都难以抉择的。
只是,再难抉择,她也不能停滞不前,浪费双方的时间和感情。
其实,陆捷说得没错,她只要放不下那个小胚胎,那就不可能放下他。
他已经在自己的生命里埋下深刻的伏线,她试着忘怀、试着剔除,却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既然如此,她何不换一个方向,勇敢地抛开苦痛,重新接纳这段感情。
沉默得太久,陆捷又唤她的名字,她回过神来,应声:“我知道了。”
陆捷沉吟了一下,说:“你爸妈最近会出远门吗?如果不外出的话,我想找个时间拜访他们。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觉得太久没有跟他们联系,想跟他们见见面而已。”
贺佳言想了想:“你随意吧,不过他们应该不怎么欢迎你。”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捷说。
手机被贺佳言攥得太用力,他们没聊多久就开始发烫。
她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接着说:“他们有点‘门第之见’,你来的时候象征式地带几个水果来就好了,千万别破费。”
“好。”
那端传来的闷响和欢呼声,陆捷对她说,“我没什么事了,你回去陪家里人吧。”
贺佳言“嗯”
了声,切断通话之前,她柔声说:“新年快乐。”
陆捷的心房一暖,直至听筒里传来通话结束的提示音,他才喃喃自语:“新年快乐。”
趁着新年休假,不少平日不走动的亲友会上门相聚一堂。
今年来贺家拜年的多是近亲和贺氏老夫妇的工友。
贺元和陶安宜曾在本省一家颇有规模的工厂任职,贺元是车间主任,而陶安宜则是一名出纳员。
后来工厂老板改变发展战略,该工厂就转型为新型企业,并搬迁到棠海市继续发展。
陶安宜早些年已经退休,再见老工友既是高兴,又是感慨。
为了招待亲友,他们一连几天都在外面的餐馆吃饭。
除了大鱼大肉,餐桌上自然少不了白酒,大家难得相聚,贺元喝酒喝得比平时放肆得多,总之有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
谁也没想到,这酒喝着喝着就出事了。
那晚跟几个老工友吃饭,贺元喝得小醉,到家时脸红耳赤,连脚步都在虚浮。
陶安宜吃力地扶着他,低声嚷嚷:“贺元你这个酒鬼,下次再喝得这么醉,我就不让你进家门。”
贺佳言跟父母的工友不熟,因而今晚没有随他们到外面吃饭,只约了周婷去电影院看贺岁电影。
刚回家洗完澡就听见父母的声音,她走出房间,看见父亲这副样子忍不住皱眉:“又不是应酬,爸干嘛喝那么多?”
陶安宜没好气地说:“他高兴呗。
我叫他别喝,他就是不听。”
他们母女俩使了很大的劲才将贺元搀扶回卧室,躺下床不久,他就开始打鼾。
贺佳言还不肯离开,陶安宜就说:“没事了,你爸睡一觉就就醒,你早点休息吧,明早你姑姑和姑丈会来拜年。”
女儿回房间后,陶安宜扭毛巾替他擦擦身子,接着就由着他睡觉。
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睡在身旁的人就开始有动静,她将床头灯打开:“老贺?”
贺元的动作有点迟钝,他一边摸索拖鞋,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我去喝水。”
睡意正浓,陶安宜随意应声又闭上眼睛。
她未曾重新入眠,外面就传来异样的声响,那声响虽不算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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