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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已冷,灰尘蒙蒙。
恁的一片凄凉。
看来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
只是这废旧多时的祠堂,为什么就这样毫无道理的依旧存在到这般岁月?
一声苍老而幽冷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离他很近,却又似在渺远的地方:“你来了……”
随着这声音,一阵缓缓的脚步声起,从那祠堂的后面,蓦的转出一人。
这祠中的烛光本就昏黄,根本难以照亮整间祠堂,而这说话之人,似乎是在绕着这光亮,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分辨不出他的容貌。
只是这声音却是恁的熟悉。
陆无羁听到这个声音却是面无惊讶,看来却也是对这声音熟悉已久了,只是微微点点头道:“杞难师兄我来了。”
黑暗中,那身影好似点了点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这祠堂的正中,朝那供桌前的两个崭新的蒲团一指道:“既来了,便过来坐吧。”
言罢,便当先半跪在那左侧的蒲团之上。
昏黄的烛光照应下,这人的身影显现出来,却是一身玄色的道袍,那道袍上一副栩栩如生的八卦图案和那象征掌教身份的九火金乌的形象,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果真是离忧教掌教杞难真人。
只是杞难真人的脸庞已然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出五官,更无法知晓他现在的喜怒哀乐。
陆无羁也不迟疑,一摆袍袖便跪在了右侧的蒲团之上。
然后双目微闭,不发一言。
两人都不说话,这气氛却寂静到让人有些压抑。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杞难手中的那串念珠,随着杞难手指不断的拨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良久,杞难缓缓道:“无羁,今日之事,你却是错的!”
陆无羁面无表情道:“师兄所言,师弟也早已明白,早间我已自请削去首座一职,只是师兄不允。”
杞难似乎叹了口气,那呼吸似乎又轻了一些,好像昏昏欲睡一般道:“不,我所指的,你我却是心知肚明吧,却也不要跟我再打哑谜!
今日我若不拦你,你便会真的对天嗔动了杀机,对吧。”
陆无羁扔不动声色道:“师兄教训的是。”
杞难的声音似乎有些沉痛道:“我非是教训你,却是在救你。
几百年前的事情,你又为何执着于斯?若说不公,是有一点,我心里却也是过意不去的,你看看那些牌位,他的那个,一直是新的,我一日三次都来擦拭。
便是要开脱我心中的杀念,以求摆脱心魔的桎梏。
只是你为何不能放下?”
陆无羁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那眼神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忧伤,那忧伤似穿过了这百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时候。
陆无羁并不搭言。
杞难声音又起道:“你却也不要忘记,他虽然有恩与你我,但是毕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便是百罪难恕。
我杞难一天是这离忧教的掌教,便不允许有人破坏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安宁,便是你也不可以!”
这最后几句已然严厉至极,那掌教的威严不容侵犯。
陆无羁心中一凛,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宵焰仙剑。
然后沉声道:“师兄说我是心魔未解,只是师弟也要问一句,师兄将那人从我离忧教里生生抹去,怕是早已心魔深种吧!”
“呵呵——”
、“哈哈哈哈——”
一阵凄凉甚至有些冰冷的大笑,回荡在这整个祠堂之中,杞难的身形在这黑暗之中,忽然间显得有些许的不真实。
“陆无羁,你不要忘了,当年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都有份,我若不是怜惜他,也不会将他的名字写在这牌位之上,与我们的师尊为伴,这样,这两个孤魂,怕是再也不会孤单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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