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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后面是淄州(今山东淄博一带)吧?”
赵玖想‘明白’了以后,倒是没有太多讶然之意,也没有过于谈论这件事情,这放在行在文武眼中自然是颇有气度了。
“淄州知州是谁?”
“回禀官家,乃是赵明诚。”
尚书右丞吕好问即刻回复,而这位副相既然知道赵玖忘记了不少人事,所以又主动多言了几句。
“赵明诚字德甫,乃前宰执赵挺之三子,之前为贼臣蔡京所诬,留青州闲居十余载,数年前启用,历任青州、淄州,此番又被李相公就近任用……”
赵玖听到这里,却是忽然摇头失笑:“这个我自然知道,易安居士的丈夫嘛!
此人应该不会降金吧?”
“自然不会!”
吕好问回复的极为迅速。
“宰相之子,焉能降金?如刘豫河北无赖子,方有此祸!”
“那就好。”
赵玖一声叹气,继而言语明确。
“行在这里说到底还是被阻隔于道路,待淮西贼丁进得破,李相公醒来,后事自有将军、宰辅共议……当务之急,问清楚前方蔡州、光州战局才对。”
此言既出,行在这里的众文武反而松了半口气……说来,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李纲执政的时候,大家总觉得这厮太暴太躁,希望官家出来搅合一下;而等到李纲病倒,官家暂时主持局面,大家却又想起官家之前那些诸如‘能不能一战’的言语,却又担心官家会暴走,反而期望继续延续原来李纲的路线图。
但不管如何了,且不提行在这里众文武怎么想,也不提他们后来知道什么‘郡王’言语后的惶恐与轰动,官家回来召开了这次朝会,大约表态不会擅自更改路线图以后,大宋流亡朝廷到底算是安生了几日。
然而,这种安泰只是流于表面的,是大局崩坏之下的暂时稳定……而接下来几日,随着西南面刘正彦交战不利,或者说是淮西贼丁进自知兵弱,合重兵守城不出,使得刘正彦一时无奈;再加上李纲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虽然稳定,却始终难以出来主持局面……顺昌府这里的安定却是越来越显得可笑,而躁动之意也弥漫于整个府城。
十一月十三日,又一个消息传来——早在数日前,宰相之子,易安居士的丈夫,淄州知州赵明诚虽然没有降金,却和这几年的许多大宋文官一样,选择了弃城而逃,且淄州所属本土军将数千,全被他带到了隔壁青州,淄州八日便告陷落。
这下子,行在全线震恐,又开始有人劝赵官家趁机从顺昌府改道东南,去扬州了!
当然了,此人遭遇了赵玖出井以来第一次手动操作处置……他不是要去南方吗?正好去琼州等黄相公!
然而,十一月十五日,仅仅两日之后,行在这里针对刘正彦的催促刚刚发出不久,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且说,青州知州刘洪道是个好样的,他非但没有投降和逃跑,反而汇集了济南府、淄州的逃军,外加青州本地的兵马,拢共凑出了数万军民,并交给了本州大将郑宗孟统帅,而郑宗孟也没有怂包,他主动引兵在青州和淄州的交界处,借着地利与金军主力展开了一场野战!
结果,被坐拥五个万户的金兀术一战而覆!
到此为止,京东东路的大宋官方力量基本损失殆尽,整个京东东路都可以宣告彻底沦陷了。
行在这里,被惊的居然失语了一整日,而随后青州州治的知县张侃以身殉国,刘洪道和赵明诚一并南逃的消息陆续传来,却根本无人理会了……因为整个行在都乱糟糟的,大面积请求赵官家即刻动身往东南的上疏络绎不绝;少数建议沿淮河布置防线的也有;弹劾刘正彦无能,请韩世忠替之的更是几乎所有奏疏必备的言语。
当此乱局,下午时分,合力压住了粘罕主力出现在洛阳、陕州一带情报的几位中枢重臣,在尚书右丞吕好问的带领下集体探望李纲回来,便即刻再去拜见官家,准备临时召开政事堂会议……然后却惊愕发现,赵官家居然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扔下城中文武,偷偷出城去颍水边上的韩世忠军营了。
“良臣为何不系玉带?”
赵玖立在河堤上许久,终于等来了匆匆赶来的韩世忠,而甫一回头开口便引得一旁杨沂中心中微微泛酸。
“如此贵重宝物,臣哪好真的天天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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