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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大怒,指着流烟冲屋里的小太监们吼道:“你们还等什么,都想挨板子了?还不给朕把他拿下!”
小太监们犹豫着上前,眼神直瞟罗铭,心道您可说话啊,我们也为难着呢。
罗铭平素待人和善,有些举手之劳的小忙,他也是能帮就帮。
宫里的人都对这位靖王十分有好感,若论起威望来,天庆帝可能还比不过罗铭。
罗铭看着几个太监扎手扎脚走过来,胡乱比划,就是不靠前,不由无奈好笑,拉着流烟站起身,伸臂护住他,一面叫道:“父皇,儿臣不日就要去北莽,生死不定。
临去之前,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您都不肯答应么?”
罗平又急又气,眼见罗铭把流烟护得紧紧的,生怕他受一点委屈的样子,更是气得直抖,“你,你……”
又是一阵头疼,罗平捂着额头恨道:“你就是这样对待父亲的?平日里看你聪慧明白,谁想到却能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
为了一个男人,你就拿生死之事来威胁朕?朕决不答应!
你要想成亲也行,朕立刻从官家小姐里挑一个温柔好看的来,今日就给你把婚事办了!”
罗铭也不想拿自己去北莽的事逼迫罗平,可要让罗平答应他和流烟的事,一时半会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好的主意。
罗平捂着额头,脸色气得煞白,罗铭想起太医说过,他不能再生气忧心。
怕罗平身体受不住,罗铭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到暖炕上坐下,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红玛瑙做的小葫芦,揭开葫芦顶上的玉塞子,倒出几粒米粒大的药丸来,递给罗平。
罗平张开手掌接了,又看着罗铭一脸焦急,去旁边的桌案上倒了一碗水回来,亲手托着,让他润喉。
罗铭眼中都是关切,拿着水碗站在一边,一直等着罗平咽了药丸,急忙又送过水碗去。
那份真心实意的关怀实在让罗平动容,生在皇家,父子之间也难有像罗铭这样没有半点虚情假意的。
罗平的心立刻软了半分,喝了一口水,又被罗铭嘘寒问暖一气,刁难的话更加难说出口了。
罗铭就要动身去北莽,这一趟凶险异常,自己身为父君,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如今再要驳他的意思,硬拦着不顺他的心,罗平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可再怎么过意不去,要他欢欢喜喜的答应儿子和一个男人成亲,他还是不愿意的。
搁下茶碗,罗平让罗铭坐下。
转过头,上上下下狠盯了流烟两眼,罗平冷哼一声,怒道:“你好大的能耐,一个小小的奴才,就想要朕的儿子?”
流烟安安静静跪下,姿势端正流畅,他一语不发,直到听见罗平的话,才抬起头来,轻声答道:“流烟问心无愧!”
罗平恨得咬牙,“你都把朕的儿子拐带成这么一副糊涂样子了,还说问心无愧?朕看你不光胆大,而且脸皮也厚。
当真以为有铭儿护着你,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你等着,朕总有一天收拾你!”
流烟依旧规矩的跪着,宫里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小时候流烟为了学这些繁复复杂的礼仪规矩,不知吃过多少苦头。
那时可没有罗铭护着他,流烟想着,不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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