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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闭门羹的胡阳王在家里打转,他是不肯罢休的。
思行王那儿子是个蠢货,不能因为思齐大长公主是他亲姑婆,就把我的爱儿比下去了吧?
听说广陌王府也想送儿子进宫,他凭什么送啊?他那血脉差得远了。
胡阳王在家憋大招,是,宗正不答应帮忙,他是没门路送人,可是,如果有门路送人的都被他挑出毛病来剥夺了资格,可不就轮到他府上了吗?
※
“禀圣人,驿路送来定襄侯直奏。”
朱雨亲自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谢茂才从酿泉居暖棚看了改良的麦种回来,正在洗手,闻言即刻转身:“驿路?定襄侯人呢?箱子里是什么?”
朱雨把箱子放下之后,没直接打开,而是先送了一封信来。
自从出了奏本淬毒的意外,皇帝所有近身之物都被详详细细的检查,因是驿路送来的书信,朱雨也不敢让皇帝亲自拆,而是先让皇帝过目检查封口,再戴上手套拆开信纸,一页一页铺在银板上夹好,再请皇帝过目。
谢茂一目十行看信,朱雨则解释道:“圣人恕罪,奴婢请常侍卫、银雷监看,三人一齐开箱查验过。
箱子里装着两个人头,另外有一件定襄侯献给陛下的……”
他磕巴了一下,“礼物。”
这时候京城天气还不算暖和,两个刺客的首级被码上石灰仔仔细细地装好,封上药囊,又隔了一层箱子,还真就没闻见刺鼻的味道。
衣飞石在信中说了,刺客逃进了南境边城金雀城的城主府,他趁机把两个刺客都杀了,没惊动地方,乞求皇帝恕罪善后。
金雀城?谢茂记得这个地方,前世打浮托国时,金雀城的昝枭族惹了不少麻烦,扯了无数后腿,后来也是衣飞石带人过去屠了半个城才收拾干净。
可是,那地方……很远啊。
谢茂算了算衣飞石离去的日子,这统共也才十一、二天……就去金雀城跑了个来回?
这长途奔袭靠的可不是马,而是衣飞石的轻功。
谢茂算明白距离和日子胸口就发闷,朱雨还恰好把箱子打开,露出两个被石灰和药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首级。
他冷着脸也不说话,半晌才说:“立刻派人去给朕把定襄侯追回来!
兵分两路,一路去京城找,一路往西北找——若是过了京州也没找到,就不必再追了。”
京州乃圣京直隶,往西北跑不出四百里距离。
皇帝显然是气得狠了要揪定襄侯回京问话,然而,再生气也心疼定襄侯,若是定襄侯跑得远了,皇帝就舍不得再让他奔波回京一趟了。
朱雨把箱子里另外一个一尺见方的东西抱出来,说:“圣人,此物乃定襄侯所进。”
那东西不怎么沉,掂量着中间硬邦邦的,外边又仿佛覆盖着毛皮或是棉绢,最外边套着一个布袋子,拆开之后,上边就挂着一个木牌,上边是衣飞石的笔迹,写着“常侍勿拆”
——衣飞石以为负责检查外物的是常清平。
谢茂被衣飞石弄得有点想笑,他也怕死,对朱雨说:“你不是常清平,你拆。”
朱雨戴着手套摘下木牌,把里面套的布袋子也拆了下来,哪晓得里边居然还有一层布袋子!
上边又是一个木牌子,依旧是衣飞石的笔迹,三个字,“悄悄看”
。
朱雨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这会儿是正经不高兴呢,阴着脸不说话。
朱雨明白了,继续拆。
这一回终于没有布袋子了,然而,东西拆出来,朱雨耳根有点红,隐隐还有点想笑。
他都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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