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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放手。”
“你立个字据,不让我入选。”
慕容雪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布条和一盒唇脂放在他手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袖。
耶律彦又急又气,沉声道:“快放手。”
“你写了我就放。”
慕容雪像一只倔强而顽强的小狗,眼中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决。
众目睽睽之下耶律彦不敢和她拉扯,也不敢弄出动静让周围人发现,更不便长久地待在她马车前,只好咬牙切齿地用手指沾了唇脂草草写了几个字交给她,恶狠狠道:“快放手。”
慕容雪立刻放开他的袖子,笑得花朵一样灿烂明媚,“谢谢王爷,这样我就放心了。”
耶律彦气得咬牙切齿,却还不能露出半分破绽,他放下帘子,装模作样地叫来袁承烈,大声吩咐道:“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大夫,速叫个大夫过来。”
袁承烈心领神会,立刻翻身上马,装模作样地去附近溜达了一圈。
众位秀女都知道慕容雪病了,此刻听见叫人去请大夫也只当是她突然又不舒服了,谁也不知道马车里刚刚发生了一幕要挟。
耶律彦冷着脸站在马车旁,气得心里起了海啸,好你个小丫头,等着吧,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你,胆敢威胁本王。
过了一会儿,袁承烈回来禀报没有寻到大夫,耶律彦便吩咐继续上路。
慕容雪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那一块从衬裙里撕下来的布,高高兴兴地看着他的字,虽然是用唇脂写的,却依旧是那么好看。
有了这个护身符,她终于安安心心地也不再想着逃跑的事了。
不过,惹他生了气,如何让他消消气呢?
数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南郊。
时近晌午,午饭安排在京郊外的驿站。
慕容雪下了马车,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父亲慕容麟。
她激动得差点扑过去,但慕容麟却远远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上前。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父亲几眼,跟着众人进了驿站。
饭菜很快备齐,慕容雪食不甘味,心里想着,父亲既然在这儿等她,定是有所安排,这里人多眼杂,自己怎么才能偷偷溜过去和见他一面呢?
正在焦急,突然袁承烈过来叫她。
慕容雪激动地放下筷子,跟着他到了驿站后头的马厩,水井旁站着的人不是她爹,却是耶律彦。
她心里怦然一跳,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虽然这段时日每日里都能见到他,但隔着许多人,她再也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只是远远一眼。
他也是如此,偶尔视线落到她的身上,一晃而过,仿佛是个陌生人。
慕容雪猜他一定是生了她的气,上次被她威胁着写了个保证书,他心里必定是恨得牙根痒痒。
所以,难得有机会单独相处,她立刻赔着笑脸上前道歉:“王爷,那一日我也是不得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看着她光洁美丽的小脸上那歉然、不得已、满是苦衷的笑容,耶律彦瞬间又勾起了一腔怒气。
她当他是什么?言而无信的小人,还是改变命运的跳板?
“你觉得呢?”
耶律彦冷若冰霜地反问,从语气到眼神都露出一副生人勿近,格杀勿论的气息。
“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不肯帮我。”
慕容雪露出难得一见的可怜兮兮的楚楚动人模样,耶律彦视而不见,全然恢复了当初和她相识时的冷漠无情。
“这是你父亲转交的东西。”
他将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谢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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