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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生此人内心极其狂傲,于政治一事上完全是个狂热赌徒,从来觉得自己不会输。
想一想,怕死这样的态度惹恼了卫韫。
她笑了笑道:“他这人是这样,有几分才能的人多少有些脾气,你日后见得多,要学着包容些。”
说着,她给卫韫倒了杯酒:“做大事者心思不能太过细腻,否则善妒多疑,日久天长,便会走到歪路上,也引不来良才效力。”
“嫂嫂说的,我都明白。”
卫韫低着头,任楚瑜将酒杯放在他手边,垂眸道:“嫂嫂不如同给我说说,你和顾楚生的事儿吧。”
其实本来不该问的,他从来也不是想打听楚瑜过去的人。
可是听着顾楚生说“他与楚瑜青梅竹马,还有只有两个人认出来的符号”
,听着楚瑜说她如何如何熟识顾楚生,顾楚生是什么脾气,他就有种莫名的排斥感涌上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外人,他插入不了他们的世界,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世界经历过什么。
然而问出这句话后,卫韫就觉得失礼,忙道:“我就是好奇,不说也不妨事。”
“其实,也没什么。”
楚瑜垂着眼眸,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与顾楚生的事,仿佛她爱顾楚生这件事是突如其来,她说爱,大家就坦然接受,也没有人问过一句为什么。
“我想我和他的事儿,得从我十二岁那年说起。”
楚瑜淡淡开口,其实她和顾楚生的开始并不复杂,战场被救,从此长久的暗恋,被楚锦怂恿下私奔,然后被拒绝。
十五岁的楚瑜和顾楚生,十分简单,仅此而已。
“遇到你哥哥后,我意识到其实我爱的不是顾楚生,我爱的是顾楚生给我的那份错觉。
十二岁那年他对我伸出手,我就以为他会给我爱,但其实他不会给,也没有责任给。
其实我和楚锦没有多大区别,楚锦在家庭里没有感受过爱,于是她用尽方法手段去追求一个人对她好,我也是如此。”
上辈子她执着十二年,求的是这份心上的圆满,年少时没有得到,所以就拼命渴求。
而回顾来看,楚锦用尽手段,与她所求,何尝不是一样?
她看明白了楚锦,也就看明白了自己。
只是她这一路的感悟如何得来不能言明,只能用卫珺当幌子,说着自己的心得:“人心都会有残缺,有不圆满,可不能一直活在这份残缺里。”
“所以你放弃了顾楚生?”
卫韫皱起眉头,楚瑜轻轻一笑:“应该说,所以我放下了我的执念。
而顾楚生”
楚瑜抿了口酒,轻轻叹息:“或许曾经喜欢过,可是放下了,就是放下了。
如今瞧着他,也就觉得是个路人而已。
若不是要帮着你,我与他大概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了。”
卫韫没有再把话接下去,他低头看着脚下庭院里的鹅卵石,许久后,他慢慢道:“其实我气恼的不是顾楚生,是自己。”
“嗯?”
楚瑜有些疑惑:“你气恼自己什么?”
卫韫沉默了一会儿,楚瑜便静静等着,过了好久,卫韫终于才抬起头来,认真看着楚瑜,有些忐忑道:“嫂嫂,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听了这话,楚瑜微微一愣,片刻后,却是笑出声来:“你是气恼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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