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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回,他抬起的那只脚还未来得及迈开,就听身后的小姑娘一声冷笑,扭头看去,她那小脸上的笑让他当即就皱起了眉。
“哦,说的也是哈,”
祝繁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他,憋着心里那股胸闷气短的感觉说,“三叔不愧是读书人,言之有理,就是不知道三叔刚才在亲我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啊!
!
不是这样的!
她绝对不想这么说的!
他身子不好,她哪里舍得去气他啊,怎么说出口的话就能这样了呢?!
狐之亦没料到她会将话说得这般地直白,白玉似的脸上不过眨眼便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
但他心思转得飞快,心道这丫头为何这一次表现得如此开放。
以往她虽大大咧咧,但这等有关男女之事的,她却是从未谈及过,甚至谈及时还会扭捏,为何这次……
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狐之亦脸上的颜色顿时就下去了,白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我承认方才对姑娘的确失态了,不过姑娘未免也过于豪放了,谈及这等事来当真是面不改色。”
他以祝弧的身份时,的确是个脾气温柔的公子哥儿,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俊朗病弱的外表上,那双不动含情的凤眸中冷冽一片,染上一层冰霜之气后也是让人足以畏惧的。
祝繁觉得委屈极了,头一次,这是头一次听他这么地说着她。
前世之时,无论村里人如何风言风语,无论他们说她不知廉耻跟祝韶风有沾染也好,说她不知矜持厚脸皮也罢,她都不曾有丝毫的委屈。
因为她压根儿就不在乎,甚至在被她爹送出来要去做那活祭品的时候她有的都不是委屈,而是愤怒。
可现在,祝繁体会到了两世都不曾体会过的委屈,也总算明白过来一种叫做憋屈和想哭的感觉。
她将方才进院子时扎破的手捏得死紧,红色的血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流下来染红了衣裳。
狐之亦瞧着了,心尖儿跟着一颤,从盛怒中回过神的他顿觉懊恼,但又不好拉下面子,于是开口道:“方才的事我……”
“够了,”
祝繁松开双臂,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公子说什么都对,谁叫你是读书人不是?是我过于豪放污了公子的眼耳,对不住了,我这就走。”
说着,祝繁便朝里面的窗户那头转身去。
狐之亦一眼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想做挽留,但又觉不妥,于是开口就成了:“慢着。”
祝繁身形一顿,下意识地就听话地停了下来,扭头看他:“怎么?公子还想讲什么大道理不成?”
听听,这左一句公子右一声公子的,这两个字就跟那榔头一样,从她口中一出来就敲打在狐之亦的心口处。
狐之亦伸出的手略显僵硬,他淡淡勾唇,道:“姑娘别误会,我未曾想与姑娘讲什么道理,只想提醒一下姑娘,夜深天凉,姑娘身上有水,这般出去会染上风寒的,还是将衣物换下也好……”
“多谢公子好意,”
祝繁再次打断他的话,嘴角一勾,道:“你我互不相识,不劳烦公子操心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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