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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娘亲就请老和尚作了十二幅画,烧成了茶盏。
不过这茶盏世上却只有一套,后来那窑就封了,是以这茶盏却不能送给你,还请六姑娘你海涵。”
长孙愉愉甚是有礼地道。
但这话里的潜含义却是,她似乎是个动不动就送人东西的主儿。
方子月连连摆手,“不,不,哦,当然,当然。”
这是语无伦次了。
许是方子月太过憨态可爱,长孙愉愉抬手半掩着嘴又朝她笑了笑,眉目弯弯好似新月,那抬起的手和翘起指头,仿佛是在镜前演练过千百遍的,反正她做出来就是那样的优美,比别人都好看。
方子月又看得呆了。
这时却听得钟雪凝道:“愉愉怎么不喝茶?”
她见长孙愉愉端起茶盏喝也没喝就放下了,因此问道。
长孙愉愉笑了笑,“替我换杯清水来吧,今日不太想喝茶。”
钟雪凝嗔道:“什么不想喝茶?秋天有些燥热,正该喝茶呢,是不是这茶不合你口味?”
长孙愉愉本不想答钟雪凝这种得罪人的问题,但余光扫到顾静婉的神情有些不对,因开口道:“是啊,子仪姐姐,你这是给我喝的什么茶,闻着味儿就不对。”
方子仪笑道:“就你鼻子尖,闻个味儿也知道味道不对。
给你沏的这是峨眉白芽,是我三叔回京时带的,也就峨眉半山腰那常年云雾缭绕处才产的,想说给你尝尝鲜,结果你还没喝就嫌弃上了。”
她说着就用扇子遮住了嘴笑出声儿来。
顾静婉听了这番话,神色并没好转多少。
先才她以为长孙愉愉是嫌弃她讨来的大红袍不正宗,可没想到她费心替方家姐妹讨来了,她们却嫌弃上了没给长孙愉愉用。
方子仪见顾静婉不悦,也知道自己今儿怕是有些开罪她了,不过得罪顾静婉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长孙愉愉娇嗔道:“子仪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胃弱,平日吃的喝的都是再小心不过的,许多美食我只能眼馋你们吃,自个儿却只能瞧着,略略换点儿不对味儿我吃着就难受。”
美人宜嗔宜喜,方子月听着这些话,耳朵还勉强能使唤过来,眼睛却是看不过来了,只觉得长孙愉愉真是哪儿哪儿都好看,若是能入画,那才是妙呢。
可惜这世间怕是没有任何一支画笔能描画出她的光彩来。
“好嘛,可都是我的错,却也怪我忘了你的弱不禁风了。”
方子仪在“弱不禁风”
四字上咬得特别重,把一群姑娘家全给逗笑了。
长孙愉愉自己也笑,还佯怒地瞪了方子仪一眼。
“算了,既然你不喝这峨眉白芽,那不如咱们点茶喝吧,我这儿刚好有一饼龙团胜雪。”
方子仪道。
点茶那是前朝才盛行的饮茶法了,现如今都是喝叶茶了,取其味更纯粹。
所以以前流行的斗茶之戏渐成绝唱,如今也就世家勋贵之门内还有人点茶,但多半不是为了品茶,而是为了斗茶了。
复古一直都是种高贵的品味,如今点茶点得好的人可说是凤毛麟角,而豪门闺秀则时常又以此较量高下的,既雅致又有趣。
方子仪一提斗茶,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响应,长孙愉愉却是无可无不可的。
仆人取了茶饼来先烘焙之后在银碾子里碾成细末,又取了早晨在京郊打的“鸳鸯泉”
的泉水来煮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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